杜水愚深睡了。朝嵐姨婆跟銘宇到醫(yī)生辦公室,問他說:“以前有沒有見過這樣的病人?老頭子會不會有事呢?前幾天還好好的?!?/p>
銘宇鎮(zhèn)靜地說:“以前也碰到過這種情況,病人都恢復得很好,不過那幾個病人比較年輕……姨婆你放心吧。姨公就交給我。手術后出現(xiàn)發(fā)熱是很常見的,特別是姨公出現(xiàn)過休克。過幾天便會好多了?!?/p>
朝嵐拉著姨婆的手親切地說:“姨婆,姨公會好的。你先回家休息吧,這里就交給我們。這里24小時都有醫(yī)生護士看著。你焦急會把身子弄壞的!”
突然,姨婆皺眉說:“是的。那個王副院長找過我,說老頭子欠費了,他會把藥停掉。病人出現(xiàn)這種情況,他怎么會這樣說呢?這事我還不敢跟兒子說呀。否則他肯定來跟醫(yī)院大鬧!”
銘宇聽她說到表叔杜興江,臉色馬上變了,想起前幾天杜興江那冷言辣語,還真像刀刺進心臟那樣難受。
姨婆又說:“老頭子不能有事呀,因為……”
姨婆說到這里便沉默了。銘宇和朝嵐見她憔悴萬分,便把她送回家休息。
兩天來,杜水愚的體溫反反復復,慶幸的是體溫還可以控制,沒出現(xiàn)抽搐。第三天下午,銘宇收到黃蕊護長的短信:杜水愚的抗菌素早上被停,你快回來處理,保密。雖然,黃護長表面對銘宇與王鐵霖兩面不討好,但關鍵時候,還會暗中發(fā)短信給銘宇,告訴王鐵霖行動。
銘宇回科室翻開病歷,乍一看,目瞪口呆,長期醫(yī)囑的抗菌素被王副院長停掉,只剩下維持生命的能量。
他去敲開王副院長的辦公室的門。
王副院長冰冷地問:“林主任有事找我嗎?”
“你為什么停了我病人的抗菌素?”銘宇說。
“我們都查過他的各器官,并沒有感染跡象。我想一定是抗菌素反應導致發(fā)熱的,我以前碰過這樣的病人,停掉抗菌素高熱就退了!”
“希望你以后能通知我,讓我知道好嗎?這事弄不好,會導致醫(yī)療糾紛呀!這對醫(yī)院很不利。你看病人兒子有鬧事的跡象啦!”
“我為醫(yī)院好呀,而且病人欠了兩萬元醫(yī)藥費。你太軟弱也不成呀。你又是他的親戚,他當然為所欲為。以后,我們怎樣跟他談判,那不是變得很被動。雖然那個病人是你的,但我當院長的也有責任呀?!?/p>
“當然,你也有責任。你停藥首先要跟我商量嘛。他是我主管的病人,原則是這樣呀。你沒征得我同意,就改我的醫(yī)囑,是違反醫(yī)生的規(guī)則的!”
“好,既然你這樣說,你的事我不理啦。是你倒霉連累我們領導,現(xiàn)在自己想為所欲為,不把我放在眼里啦?!?/p>
“我倒霉還不是你給我添的,誰都知道‘封血停’是王院你進來的!原來的‘立止血’不是很好嗎?干嘛要換掉它呢?”
“你……林主任,你別到處張揚。這事會影響每一個醫(yī)生的。我們醫(yī)生的工作高風險,低收入,如果沒有藥品回扣,我們吃西北風啊。你現(xiàn)在去改回醫(yī)囑吧。我現(xiàn)在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你去忙你的吧?!?/p>
王副院長說完,去拉門,暗示銘宇出去。銘宇壓著怒火走了。
杜水愚的高熱經幾天治療,漸漸退了,“逆行性腦遺忘”也漸漸好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