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宇跑到門診大廳時,聽到手術室里面?zhèn)鱽黻囮嚳植赖膽K叫聲。整個門診大廳靜悄悄,七八個醫(yī)務人員,幾十個病人,誰都不敢大聲喘氣。銘宇向繆護長使了一個眼神,繆護長用顫抖的手拿電話報警了。
突然,慘叫聲停了下來,急診科手術室的門被人踢開了,七八個持刀的青年匆匆閃出來,然后跑到急診科門口,鉆進白色的面包車消失在茫茫的夜色。
銘宇第一個反應過來,沖進手術室,發(fā)現(xiàn)病人已經(jīng)血肉模糊,但脖子、大腿等有大動脈的地方,沒有受傷。下肢與上肢都被砍得如一道名菜“骨肉相連”。銘宇知道這是專業(yè)的砍手黨,病人被砍斷的神經(jīng)、肌腱縱使能接好,恐怕以后也不能完全恢復功能。最刺眼的是病人的臉被劃了一刀,那刀從右上額向左下臉斜砍下去,經(jīng)過鼻子,到左臉都被割傷。仿佛是一張英俊的臉被斜分了,讓人惋惜、悲哀。銘宇指揮大家先給他清創(chuàng)縫合,止血救命,再送到病房去。
手術快完成了,剩余臉上還沒有縫。傷者父母也來了急診科,他們問繆護長,兒子在哪里??娮o長問了他們兒子名字,確定是傷者父母,告訴他們,病人在手術。他們控制不了情緒,沖進了手術室。當他們看到遍體被刀砍的兒子,竟然認不出來傷者是他們兒子。突然,他媽媽“呀——”叫了一聲,呼天搶地大喊:“兒子,兒子,是誰砍你的?我的寶貝呀,他毀容了。”
傷者的父親也哭了,邊哭邊問他兒子說:“在哪里砍的?是誰砍的?”
兒子過了很久,才說:“在醫(yī)院這里砍的,是他們干的?!?/p>
他父母嚇了一跳,瞪著銘宇看,眼睛布滿紅絲。
銘宇慌忙解釋說:“你們兒子在外面被人砍傷了,送到這里,我給他動手術。突然,有一幫人沖進來,又是亂刀砍他一頓。我們報警了!”
病人母親大聲說:“我兒子被人砍,你們醫(yī)院不管嗎?你們是不是人?”
她說完,就把手術室柜子上的手術包一個一個扯下來,然后扔在地上。手術室里響起一陣砸物聲,地上一片狼藉。這時,警察也來了。他們把病人家屬叫出去,然后錄口供。他們一邊罵醫(yī)生,一邊跟警察出去。
銘宇追上他們說:“你們兒子還有幾道傷口很深,這里設備簡單,只能做了簡單縫合,先止血。那幾個傷口有可能傷到內臟,有生命危險,必須送手術室剖腹探查。你們先交錢,辦入院手續(xù)吧。”
病人母親說:“兒子在你們這里出事,就是你們賠錢,還想要住院費!”
銘宇見他們蠻不講理,便把所有的入院手續(xù)給他辦了,然后指揮護士送病人上病房,至于他們給不給兒子住院,是他們的事。至于交錢的事,也是病房的事了。警察擔心他們兒子,邊跟他們了解情況,邊幫他們把兒子送去病房。
第二天,銘宇下班回去睡覺。他剛躺在床上,急診科萬主任打電話告訴他,昨天受傷的青年家屬到院長室鬧事,鬧得很兇。王院長說你沒處理好病人,決定扣除你這個月獎金。銘宇輕描淡寫地說:“知道了。”
晚上,盧依娜找銘宇。銘宇正想還錢給她,便來到她家的新別墅。盧依娜家在珠州市買了三百畝地,準備開發(fā)房地產(chǎn)。前月,她在珠州市鳳凰山買了一座別墅,鳳凰山面朝大海,背靠珠州市區(qū),別墅周圍配套完善,海邊有一個沙灘,還有一條長長的情侶路。銘宇來到盧依娜家,讓他眼前一亮,別墅兩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