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此時,是先祖皇帝的忌辰,父皇早有旨意,今日攜皇族眾人前去拜祭皇陵。
外面驟雨微歇,瓦檐下滴滴答答的落著晶瑩的雨滴,紅袖在身后為我撐著油紙傘,一地坑坑洼洼的水跡,浸濕了我的宮鞋鞋尖,微帶涼意。
“殿下,這邊請?!眱?nèi)侍尖細的聲音自宮墻夾道的那頭傳來。
抬眸望去,正是楚煊。內(nèi)侍恭敬的在身后為他撐著傘,重重雨幕下,對面的他微一側(cè)目,顯然也看到了我,唇微微動了動,卻什么也沒有說出來,微伸出來的手也慢慢收回。
我止步站在原地看著他,似笑非笑。內(nèi)侍在他身后恭敬催促道:“殿下,皇上那里還催著呢!”
楚煊這才回頭,轉(zhuǎn)身背對著我踏著滿地細碎的微雨離去,胸口似被什么堵住了直透不過氣來,我深深呼吸一口,方才淡笑對紅袖道:“走罷!”
子墨站在宮門外撐著傘等我,依舊是一身白衣,初夏雨后的風(fēng)輕輕撩亂他的衣袂,笑意如早春陽光下帶著晨露輕輕綻放的花兒,天地間的所有光華仿若集于他一身,遠處的大興門前,眾多皇室宗親聚集著,女眷們盡皆著素色衣衫,遠遠望去,一派鶯鶯燕燕,香風(fēng)暖霧,天際雨后的微風(fēng)拂亂我的發(fā)絲,腰間的八寶玲瓏長生結(jié)垂下了銀質(zhì)鈴鐺行走間被吹的玎玲作響。
子墨在遠處遙遙向我頷首微笑,我緩步上前,對他由衷一笑,“時辰不早了,父皇那里大概也快要催了,子墨,我們快些走吧!”
他點頭,與我并肩向遠處的大興門走去。涼風(fēng)習(xí)習(xí),遠處城頭上的旌旗獵獵飄揚,地上我與他的身影并肩成雙,漸漸融作一起,竟是如此美好……
如果當日的我知曉此去皇陵將會發(fā)生讓我愧疚一生、亦是改變我一生的事,定然不會讓子墨與我同去,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只有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