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側眸看著他滿目的森冷殺意,死死的咬住下唇,心頭恨極,卻什么也做不得,雨絲將額前的碎發(fā)淋的沾濕在面龐上,皇陵的輪廓在馬后漸漸模糊,隔著綿密的雨幕,直至再也看不見,身后侍衛(wèi)的追趕聲,馬蹄聲漸漸被風雨掩蓋。
到了一個三岔路口時,卻見章淙猛的調轉馬頭,前進的卻是往南而行的方向,從皇陵往南就是桐城,桐城緊鄰帝都,自是京師重鎮(zhèn),現下章淙放棄了守衛(wèi)松懈的往北方向,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選了往桐城走,我瞬時也懵然了,他此舉又是何意?鳳棲崖不是這個方向,難道他不知道桐城是京師重鎮(zhèn),一路都有守衛(wèi)嚴密巡邏?
我心知,父皇一定會派遣幾路人馬從各個方向搜尋我的蹤跡,現在他卻選走了偏僻的小道,著實心機叵測,大病初愈的我更被顛簸的苦不堪言。馬匹急急的向前奔跑著,風雨飄搖中,看不清前面的路,我的眼睛幾欲睜不開,努力咽下一口淋在面上雨水,對著身后的章淙厲聲問道:“不管你今日所謂何意,我只問你一句話,三皇子是不是你殺的?那日和我交手的人是不是你?”
章淙低低一笑,“公主好眼力,是那孽障自己不走運,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我不想殺他都難!偏生那日讓公主給撞見了,就這樣替奴才背了一次黑鍋!嘿嘿!”
他得意的笑著,我的掌心被攥的幾乎要掐出血來,“這件事和二皇子有什么關系?”
“哦?二皇子?這件事就不是公主你應該問的了?”
我冷笑道:“這么說,當日的事并非偶然,是你們和楚煜密謀什么,難道是今日的皇陵行刺?然后又被楚燁撞見,如此以一來,你們就要殺人滅口對不對?”
章淙微瞇起眼,卻并不答我的話,抵在我喉間的匕首卻出奇的松了一松,他略帶感慨道:“果然是先皇后的女兒,只可惜——”
我聽著他的話,卻笑了起來,“是啊,我也希望自己現在不是她的女兒,就不會活的那般辛苦……”
前方雨幕中的如黛遠山越來越模糊,我又輕聲問道:“章淙,當年的豫親王,到底是怎樣的男子?”
他怔了怔,神情里也帶著一絲由衷的向往與尊敬,“王爺當年軍功赫赫,威名震懾六國,外族一聽他的名號也會被嚇的丟盔棄甲!也正是因為如此,當時先皇最為看重的五皇子端親王亦是被王爺的威名所折服,自請跟隨王爺前往冀州軍中歷練,王爺一心栽培五皇子,先皇對此也很是寬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