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昆去力遠公司找鄧成軍，想問問他昨晚考慮得怎么樣了，可到了力遠公司，連鄧成軍的人影都沒見著。問了幾個員工都說沒看到，王昆只好去找趙曉。

見到趙曉，王昆發(fā)現(xiàn)趙晚也不對勁，見了他好像不是看到一個熟悉的朋友，而像是看到一個陌生人。他進了辦公室后既不叫他坐，也不給他倒開水，這可不是趙曉的一貫作風。

“趙曉，成軍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了大半個公司也沒找到他啊?！?

“可能有事出去了吧，你打他手機吧?！?

“我打了，可打不通，轉(zhuǎn)到秘書臺了?！?

“那就可能沒有信號，你晚些時候再打打看吧?！壁w曉說著話，一邊看著資料，眼也沒抬。

東江市早已沒有信號盲區(qū)了，說鄧成軍手機沒信號純粹是瞎話。

“趙曉，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啊，我怎么感覺你有點不對頭??？”王昆說道。

“哪有什么不對頭，是你多心了。對了，王昆，我要出去，要不你在辦公室等成軍吧，我出去了。”

趙曉的話，很明顯是在趕他走，這就更奇怪了，說道：“趙曉，我們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有什么話我們可以擺明了說的，用不著這樣?！?

“是啊，我們認識的時間是比較長，不過領(lǐng)教你的鐵面無私卻是第一次。王昆，你這是在把力遠往死路上逼啊。成軍創(chuàng)辦力遠不容易，花了很多心血，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你要親手毀了它呢？”

“我沒有要毀掉力遠的意思，我這是在幫你們?！?

“力遠偷收的事一旦曝光，力遠就完了，不僅力遠山莊要停建，就連現(xiàn)有的業(yè)務也會受損，這樣的負面影響你想過么？”

“這個應該不是我一個稅務局長要思考的問題，而是企業(yè)的經(jīng)營者要考慮的問題，為了偷點稅毀掉一個企業(yè)，這種行為，到底是值得還是不值得，你比我清楚。說吧，成軍到哪去了？”

“我不知道，他沒跟我說。你在這坐吧，我出去了?！?

“趙曉，你不能這樣，力遠偷稅，你這個財務總監(jiān)也有責任，我以為你會分點輕重，做做成軍的工作，你怎么也像成軍一樣一條道走到黑呢？”

“不是我一條道走到黑，是你自己一條道走到黑。你說力遠偷稅，那就自己去查，查到了，我們也認了。但是，力遠是東江的納稅大戶，只要力遠在一天，力遠就永遠是東江的模范企業(yè)。市委市政府都是很看重遠的，如果你抓偷稅的典型的話，那你來錯地方了?！?

趙曉這樣的態(tài)度出乎王昆的意外。在他的意識中，趙曉是一個明事理知輕重的女人，不至于會這么不講道理。就在昨天，她對他的態(tài)度也還是跟往常一樣，怎么一夜之間就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轉(zhuǎn)變呢？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你們昨天是不是已經(jīng)商量好了要死扛到底了？”

“沒有，昨天你走后，我跟可立一直在做成軍的思想工作，勸他主動交待問題呢?！壁w曉說，“王昆，我真的有事要出去了。要不你去找可立問問吧，他可能知道成軍在哪。”

趙曉一個勁強調(diào)她有事要出去，王昆也就不好再賴在那坐著，也跟著出來了。

“趙曉，你們給我們查的賬有問題，你們的另一套賬呢？拿出來吧?！?

“什么另一套賬？我們就只做一套賬，哪來的另一套賬。對了，王昆，今天我們財務部門的干部全體出去旅游去了，估計要十天半個月才會回來吧。我看你們的賬也只有等他們回來才能繼續(xù)查了?！?

“全體旅游？昨天不是還全部在上班嗎？”真是沒想到啊，一夜之間，就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變化。財務部門的人都走了，他們的賬還怎么查得下去。正想著，負責查賬的幾名稅務干部過來了，說財務部關(guān)了門，沒有一個人在上班。

“哦，旅游這個事情是早就定好了的，跟查賬沒有關(guān)系?！壁w曉說。

“那也太巧了吧?！蓖趵フf道。

“是啊，世間的事就是這么巧，不是說無巧不成書么。”

找不到鄧成軍，財務部門的人又都旅游去了，趙曉又這么不配合，看來只有暫時鳴金收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