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那部藍色的手機一響,羅比的腿就會自作主張地跑起來。原來,那鈴聲既不是一串快速的旋律,也不是什么好玩兒的聲音,比如母?!斑柽琛钡慕新暬蚴且宦曧戉脙菏裁吹?;如果有人要求通話,它會像學(xué)校里的鈴聲那樣丁零零地響起來。
而羅比呢——既然他幾乎每天早上都走得太遲,所以一聽那鈴聲,他的腿就會不由自主地飛奔起來。
這是一個星期三。鈴聲響起來的時候,他硬生生地命令自己的腿停下:“站?。∈紫?,我聽到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學(xué)校上課的打鈴聲;第二,現(xiàn)在是晚上,根本不可能要上課。”
為此,他的腿很感激,為什么呢——左邊那條青了九塊,右邊那條酸得不行。
羅比是冰球隊的隊長,這會兒剛訓(xùn)練完,正在往家走,累得簡直要散架了。
他褲腿一側(cè)的一只口袋里,手機還在不耐煩地大吵大鬧。羅比的手探進去摸索,摸出一支圓珠筆和兩只失蹤了好些日子的“爆蛙”①,最后手機也找到了。除了他,誰都沒有這樣一部手機——機身的金屬漆成天藍色,顯示屏是一個正方形的電視屏幕。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張戴著近視眼鏡、鼻子下長著兩撇刷子胡的臉,眼睛直愣愣地瞪著他。
“暗號?”打電話的人提問。
羅比迅速四下里看了看——他無論如何也不想在通這個電話時被人監(jiān)視或者偷聽。一陣涼爽的秋風(fēng)掃過街道,只有一個女人推著童車在那里走。為保險起見,羅比溜進一座房子伸進去的入口處。
“熱狗?!彼p聲回答。
“信號不好,請大聲重復(fù)一遍!”那個長著海象胡須般的家伙又要求。
“熱狗!”羅比的聲音提高了一些。
“還是聽不見。”
這下羅比幾乎是大叫起來了:“熱——狗——?。?!”
就在這一刻,那個推著童車的媽媽恰好從房子入口處經(jīng)過。她嚇得向人行道的排水口處跳了一下,雙臂高舉,就好像羅比喊的是“劫道的!”
“您別擔(dān)心,我并不危險!”羅比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安撫道。
那女人向他投來怨恨的目光,隨后一把抓住載著孩子的車逃跑了。
“您的同伙兒呢?”那人又提出了下一個問題。
“在家寫作業(yè)!”
“絕妙的偽裝!值得稱贊!”那家伙捋著他的胡子,滿意地點點頭。他的名字叫爆米花。他肯定另有一個真實的名字,爆米花只是他的代號。爆米花是AAA——也就是“追蹤外星人機構(gòu)”的頭兒,自從發(fā)現(xiàn)了這部天藍色的手機,羅比和他的幾個伙伴就都為爆米花工作。手機從前屬于真正的特務(wù),都是大人。但他們被外星人綁架了,只來得及拋下這部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