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菀醒神，忙小跑過去，小心著措詞：“公……主，你……”

還不等她問完，靳涵薇就打斷了她，笑靨如花：“素菀，你會不會爬墻？”

“?。颗馈缐?？”素菀一愣。

“恩?！苯秉c頭，“本宮帶了繩索，可是不會用，方才好不容易上到一半就摔下來了。你只要能爬上去，然后再拉本宮上去，本宮就賞你一百兩……，呃，不，兩百兩！”

素菀覺得頭頂似有一群黑鴉飛過，小心地確認：“公主你這是要出宮嗎？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你只說幫不幫吧？”眼看利誘不成，靳涵薇唬起了臉。

“奴婢……奴婢……”素菀無計可施，只好苦著臉，跪倒在地，“公主，您就是借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放您出宮啊，這要是讓大王知道了，奴婢就是有九個腦袋也不夠砍的?！?/p>

靳涵薇撓撓頭，看上去和白天那個高貴典雅的公主完全是兩個人似的：“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等等，你倒是提醒本宮了，你若是跑去告密，那豈不是會讓你壞了大事，恩……既然已經(jīng)撞上了，為了不讓你有所妨礙，本宮只好——”她故意拖長了尾音不說下去，偷覷著素菀的臉色。

素菀心里一聲冷笑，面色忽明忽暗，這位公主娘娘想干什么？殺人滅口嗎？短短時間內(nèi)腦中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七八個念頭，藏于衣袖中的手慢慢捏起一個劍訣。

靳涵薇覺得玩夠了，輕聲笑道：“本宮只好——拉你跟我一塊走！”說著伸手拉素菀起身，完全不曉得自己剛剛在鬼門關(guān)口打個了轉(zhuǎn)。

“什么？！公主這是要奴婢也偷偷出宮？”素菀放松手指，語帶驚訝地問。

靳涵薇頗為自得地笑：“這樣你就不用擔(dān)心受罰，我也不必擔(dān)心你去告密，實在是一舉三得！”一高興，連自稱都換過了。

“三得？”

“是啊，一路上還有人可以服侍我！”發(fā)覺自己說漏嘴了，靳涵薇忙改口，“呃，我是說你我二人可以互相照顧，一路相伴著游山玩水，這不是一得嘛！”

素菀此刻已經(jīng)徹底無語，但還是不甘心地最后問：“公主就肯定奴婢一定能爬上墻去？”

靳涵薇又是嘻嘻一笑：“你們在花園里做事的，經(jīng)常需上樹下樹，我想爬墻跟爬樹差得也不是很多……更何況我?guī)Я撕眯┡逝拦ぞ?，有飛爪、攀索、結(jié)繩，還有……哎，我也叫不上名字，反正都是好東西！”

突然記起一事，素菀詢問道：“那今晚這一路上的侍衛(wèi)也是公主您調(diào)開的？”

“我哪有這權(quán)力調(diào)動侍衛(wèi)，”靳涵薇搖頭，皺眉想了想，忽恍然大悟，“肯定是我哥哥，他明著不好幫，就使了暗招?！?/p>

素菀心驚，還好剛才沒動手，保不定這附近就有什么人在暗中監(jiān)視著呢！靳涵楓既然能放心掩護靳涵薇出宮，肯定有所準備，絕不可能讓她孤身流落在外?？墒牵本烤故菫榱耸裁匆与x王宮呢？

是夜，東宮之中靳涵楓聽到了手下暗使的回稟。

“公子，涵薇公主已經(jīng)安全出宮了，不過中間出了點岔子，她不是一個人走的，而是帶了一個小宮女一同離開?！?/p>

“宮女？”靳涵楓挑眉。

“是，屬下已查明，那名宮女名喚素菀，身份并無可疑。”

“素菀？”靳涵楓長眉揚起，“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一路跟著，非到必要時候不可曝露形跡！”

“是。”

暗影退下后，房中只剩靳涵楓一人，靜坐良久，眼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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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1]提鈴——明朝宮女們有“提鈴”和“板著”之罰?！疤徕彙敝甘芰P宮女每夜自明宮乾清宮門到日精門、月華門，然后回到乾清宮前。徐行正步，風(fēng)雨無阻，高唱天下太平，聲緩而長，與鈴聲相應(yīng)。本文引用此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