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目測了下,素菀腳下一點便輕松躍上墻頭。
說起來,翻墻這活計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上次和靳涵薇離宮時,爬了宮墻,因為不能用輕功,最后借助的是飛索,而這回顯然要比上次容易起許多。這座宅院的圍墻雖然也不低,不過比起宮墻來可差得遠了,何況這次還不必偽裝成不會武功。
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一樹槐花勝雪,枝頭花簇浸染著陽光的色彩,一片欣然。廊下屋子的門窗緊閉著,看不出里面有無人在。
素菀躍下墻頭,慢慢走過去,嘗試著將屋門推了推。
門未鎖,輕輕一吱聲便敞開了,門內(nèi)卻無人應(yīng)聲。
素菀眉頭微攏,想了想,終究還是啟步邁入。
室內(nèi)光線昏暗,素菀剛由陽光底下走入,一時間眼睛略有不適,下意識地瞇了起來。
就在這時,身旁的空氣微有震動,三尺青鋒挾著一團冷冽的白光從昏暗中突現(xiàn)。好在素菀入門之初就提高了警覺,旋即側(cè)身一避,但見眼前一點劍光漫開,一招未盡,第二招已至。
出招無聲,劍勢迅急,偷襲者的劍法顯然已是一流高手的境界。
素菀腳下一移,往后退開。她的動作亦是極快,可惜卻未料到身后是一張桌子。腰間猛地撞上了桌子,身形一滯,前面劍光已然迫至,急切間,她只得往桌上旋身一翻。
“嘶”的一聲,身體是安然落在桌后了,可左手半幅衣袖卻留在了桌上。
不能不出聲了,素菀叫了起來:“且慢動手!閣下可認識秦懷錦?”
“錦兒?”劍光一凝,“你是何人?”
素菀緩了口氣:“秦姑娘就在院門外,你是紀晟?”這樣的劍藝確實有做刺客的本錢。
她這時已適應(yīng)了室內(nèi)的光線,不由抬頭越過劍光向持劍的人看去。
對方也正好凝眸看她。
目光交觸,兩人俱是一震:“是你!”
原來紀晟就是紀豐,今日果然是意外連連……
素菀回過神后道:“我?guī)毓媚镞M來見你。”
紀晟壓下心頭疑惑,點了點頭,把劍收回。
素菀拾起斷袖,繞過桌子便向門外走去。紀晟剛想跟在她身后出去,眼風(fēng)忽然注意到桌面上的一樣物什。
他伸手將它拿起。
這是……眼中陡然亮了起來。
一隔十年,他終于再次見到了當年親手贈出的玉佩。
“鳳吟血玉……她是綺容?”他緊緊將玉佩攥入手心。
素菀打開院門,秦懷錦正滿臉焦急地半倚在車門邊,一見到素菀便張口急問:“他在不在?有沒有受傷?”
她與素菀一進城后便打聽得清楚,邊國世子果在集英會上遇刺,受了重傷,生死未明,而刺客則在刺傷邊國世子后突出重圍,逃匿了。因為邊世子身份高貴,又是此次集英會的貴賓,現(xiàn)他在會上遇刺,桑州城上下甚至寧國上下立刻如臨大敵,封鎖全城,廣派官兵搜捕罪犯。
秦懷錦雖然對素菀突發(fā)好心心存懷疑,但考慮到自己傷勢頗重,行動不便,只好姑且相信她一次。她猜想紀晟此番行刺,縱然僥幸逃脫,但恐怕很難全身而退,必然會躲起來,于是引了素菀到紀晟一個隱秘的藏身處查看。
素菀低頭看了看自己左手只余一半的衣袖,有些郁郁地道:“他在,至于有沒有受傷,按我看,即使傷了,一時半會間應(yīng)該也死不了?!?/p>
秦懷錦懵了:“那究竟是傷了還是沒傷?”
“你呆會自己問他不就行了?!彼剌覜]好氣地扯過馬韁,將車拉進院子。
“你的衣袖……”秦懷錦這時方注意到素菀的衣袖少了一大截,但她一句話未問完卻被另一樣?xùn)|西吸引住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