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錦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大跳，待看清素菀的臉，她更是一下子變得面無血色。

素菀搖搖晃晃地站直身體，連聲道歉：“不好意思，姑娘，我剛剛腳下滑了一下，撞到你了，真是對不起！哎呀，我還把你的衣服給弄破了，這可怎么辦？”

她唱作俱佳，生生把一出意外撞人并意外勾破別人衣服的戲碼給演了個十足。

秦懷錦完全傻眼了，領(lǐng)隊的舞姬則是哀叫連連：“怎么回事，怎么把衣服都弄破了，她馬上就要進(jìn)去表演了！這下如何是好！”

這時，一個內(nèi)侍走了過來，問道：“時間到了，你們怎么還在這里磨蹭？還不快進(jìn)去！”

領(lǐng)隊的舞姬苦著臉道：“公公，這妮子的衣服被這位小宮女給弄破了，這下可怎么辦？”

內(nèi)侍看了眼秦懷錦和素菀，皺起了眉，想了想后說：“現(xiàn)在換衣服也來不及了，貴人們都還在里面等著看表演呢！算了，少一個人就少一個人，應(yīng)該也沒什么關(guān)系。”

秦懷錦反應(yīng)過來，剛要出聲，素菀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口中又是一連串的道歉，將她的話都堵住了?！皩Σ黄穑媚?，我將你的衣服弄壞了，我身上帶著針線，我?guī)愕侥沁吶タp一下吧！”說著，便連拖帶拽地將秦懷錦拉至一邊。

那內(nèi)侍和其他舞姬忙著準(zhǔn)備進(jìn)殿表演，一時無人注意到她倆，就算注意到了，這樣一場小插曲，估計也無人在意。

在離開眾人稍遠(yuǎn)距離后，秦懷錦甩開素菀的手，冷聲問道：“你想干什么！”

素菀微微笑了笑，順勢放開她：“這句話，不是該由我來問姑娘的嗎？”

秦懷錦皺眉看著她身上的服飾：“你是靳王宮的宮女？”

“姑娘是靳王宮的舞姬？”素菀也學(xué)她打量她的衣著，只見她穿著緊身的艷麗舞衣，下裙彩帶飄飄，臂上挽著一根紅色披帛，頭上則梳著飛天髻，這番裝扮比起第一次見她時她所穿戴的黑衣黑裙，風(fēng)格上實在是天差地別，也虧自己對她印象深刻，才能一眼認(rèn)出她。

“你想要阻止我嗎？”秦懷錦柳眉倒豎，眼中射出冷冽的光芒。

素菀搖了搖頭，往四下里掃了一眼，時間緊迫，她不能再和她多廢話了，于是直截了當(dāng)?shù)氐溃骸皟蓚€選擇，一個你繼續(xù)做你剛才想做的事，不過我要提醒你，以你的武功，這是自尋死路?！?/p>

看到秦懷錦臉上不服氣的表情，她輕輕地一笑：“你連我都不一定打得過，我敢保證，你一旦在那個殿中出手，準(zhǔn)保會被刺成蜂窩?！?/p>

秦懷錦壓抑住眼中的怒火，盡量平心靜氣地問：“那第二個選擇呢？”

素菀眸色暗了暗：“第二，你裝肚痛，然后尋機會立刻離開靳王宮，我會告訴你紀(jì)晟的尸體掩埋于何處，讓你可以帶著他歸葬故里?！?/p>

秦懷錦心中一震：“你知道他……在哪里？”

素菀點頭：“你現(xiàn)在就可以做出選擇了，我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你?！?/p>

秦懷錦緊緊地咬住唇。

素菀看著她，溫言道：“如果紀(jì)晟還在世，肯定不希望你為他冒險?！?/p>

終于，秦懷錦垂下了頭，啞著聲說：“告訴我，他的尸骨在何處……”

素菀稍稍松了一口氣，總算阻止住了她，否則自己所犯的罪孽便又多了一筆。害死紀(jì)晟已是她難以贖還的罪，借秦懷錦的手，讓他可以好好地安葬故土，或許這是她對他唯一能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