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斗第一高手
勃鞮的劍向狐毛刺來,劍勢之凌厲,狐家兄弟見所未見。狐毛使出全力接了第一招,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勃鞮手下走不了十招。
俗話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一招之后,勃鞮就知道狐毛的功力了,他算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但是,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這個時候,勃鞮也就知道自己上當(dāng)了。他回頭看重耳,重耳可不是傻瓜,已經(jīng)邁開步子逃命了。
勃鞮正要去追,狐偃的劍已經(jīng)過來,沒辦法,只好接招。
“狐偃,你說話不算數(shù)?!边@個時候,勃鞮還要質(zhì)問狐偃。
“我說話算數(shù),可是腿在他身上,他要跑,我有什么辦法?”狐偃回答,他可以不回答,可是他想拖住勃鞮。
以二敵一,狐家兄弟還是攻少守多,更糟糕的是,勃鞮竟然能夠一邊與狐家兄弟斗,一邊去追重耳。最糟糕的是,勃鞮竟然就追上了重耳。
別看重耳年輕,可是公子哥兒畢竟平時鍛煉少,他跑不快。跑出不到十步,被勃鞮從后面一把抓住了衣服,重耳急了,使勁去掙,無奈勃鞮抓得結(jié)實,就是不松手。重耳正在慌張,狐毛追了上來,劈頭一劍,勃鞮用劍去格,剛剛格開,狐偃的劍又到了,勃鞮急忙低頭,劍就從頭上擦過去。狐偃劍勢一變,順勢下壓,只聽“噗”一聲,恰好將重耳的衣服切開,勃鞮手中只剩下一塊布,重耳撒丫子就跑。
就這樣,重耳在前面跑,勃鞮在后面追,二狐左一劍右一劍,逼得勃鞮跑跑停停。重耳也是慌不擇路,一路跑,竟然跑到了死路。前面是院墻,后面是勃鞮追來,怎么辦?
狗急了跳墻,人急了跟狗沒什么兩樣。
墻有一人多高,重耳蹦了兩蹦,手抓不到墻檐。眼看勃鞮上來了,重耳真急了,拼盡全力向上一躥,竟然抓住了墻檐,可惜的是,重耳沒力氣了,怎么也撐不上去。
這個時候,狐偃也急了,眼看著重耳在墻上干掙,這要被勃鞮追上,一劍捅穿屁眼,那可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你咬住他。”狐偃對狐毛說了一句,然后什么也不顧,直接向重耳奔去,腳下一用力,飛身上墻,手一撐,已經(jīng)到了墻上,之后一把抓住重耳的領(lǐng)子,就拎了上去。不等重耳站穩(wěn),一把推到院墻外面。之后,自己也跳了下去。狐偃為什么要跳下去?因為他不知道外面是否還有勃鞮的人,他要保護(hù)重耳。
說時遲,那時快,勃鞮被狐毛擋了一下,但還是沖到了墻邊,眼看狐偃把重耳拉上去,這回輪到勃鞮急了,也不管自己有沒有資格殺公子了,一劍劈了過去。
這一劍貼著重耳的屁股,重重劈在墻上,生生劈下來兩塊磚。勃鞮也要縱身上墻,可是身后狐毛的劍又上來了。
勃鞮很惱火,自己升官發(fā)財?shù)臋C會生生被狐偃和這個昆侖季子給攪了,看來,只能先殺了這個昆侖季子,再去追重耳了。
有了這樣的想法,勃鞮下手可就是十二分的功力了。連環(huán)三劍出去,狐毛就亂了手腳,沒辦法,也只能硬著頭皮扛著。十個回合,勃鞮判斷得不錯,狐毛也就只能抵擋十個回合。十個回合結(jié)束的時候,勃鞮一腳將狐毛踢翻在地,手腕一翻,就要結(jié)束狐毛的性命。
“我操你娘。”就在這個時候,勃鞮聽到一聲爆喝,打雷一般從身后傳來,隨后就是風(fēng)聲。勃鞮叫聲不好,急忙低頭,后腦一陣清風(fēng)過去,還沒來得及抬頭,屁股上已經(jīng)被踢了一腳,勃鞮一個滾翻出去,足有兩三丈之外才停住,然后跳將起來,回頭再看。
“唉。”勃鞮嘆了一口氣。
——耍笑第一高手
院子里多了三個人,不用猜,都是重耳的兄弟,他們是魏犨、先軫和狐射姑,魏犨手持一條大鐵棍,另外兩人都是使劍。剛才就是魏犨橫掃了一棍,大棍走空之后,一腳把勃鞮踹出幾丈遠(yuǎn)。
勃鞮認(rèn)識魏犨,因為整個晉國,使棍的就是魏犨一個人。那年頭,有身份的人都用劍,只有魏犨覺得劍太輕,像玩具,因此用棍。魏犨的大棍在晉國一帶也是十分聞名的,單從力量來說,沒有人是魏犨的對手。
看見魏犨在這里,勃鞮只能自認(rèn)倒霉,一個魏犨就不好對付了,何況他還有兩個兄弟。
“你們對付他,我去看看公子?!焙珡牡厣吓榔饋恚籂邘讉€人來了,他放心了。說完,狐毛縱身也上了墻,追趕重耳去了。
現(xiàn)在,以三敵一。魏犨本來就不服氣勃鞮,現(xiàn)在自己人數(shù)占優(yōu),更加底氣十足。
“臭太監(jiān),我操你娘?!蔽籂咴趧邮种?,先罵起來。
勃鞮一看,你怎么開口就罵人?你罵,我也罵。
“臭小子,我操你娘?!辈L尖著嗓子回罵了一句。
“吹罷,你用什么操?”魏犨來了這么一句。
勃鞮沒話說了,心說:怎么重耳的手下是這么一幫人,罵人都是一流啊。
看見勃鞮張口結(jié)舌,狐射姑在旁邊說:“老魏,跟他廢什么話?一棍子打翻他,割了他那話兒?!?/p>
“他哪里有那話兒啊?早被人割了。哈哈哈哈?!毕容F在一旁大笑起來,狐射姑和魏犨也都哈哈大笑。
這哥三個夠毒,哪壺不開提哪壺。說來說去,都是狐偃給帶出來的。
勃鞮的臉色氣得鐵青,也不說話,也顧不上對方人多勢眾,揮劍而上。一時間,四個人戰(zhàn)在一起。
這一回勃鞮算是找了個苦差事,雖然自己武功高強,可是對面的三個也不善,魏犨的大棍帶著呼呼的風(fēng)聲,勃鞮的劍根本不敢碰,而先軫和狐射姑都是一流的高手,比狐毛只強不弱。三大高手圍攻,勃鞮被打得渾身流汗,險象環(huán)生。
可氣的是,這三位一邊打,還一邊損人。
“嘿,老兄,你叫什么名字?”狐射姑問勃鞮。
勃鞮瞪他一眼,沒說話,他這時候哪里還有精力說話。
“他姓勃,叫勃鞮?!蔽籂哒f,他以為狐射姑真不知道,心說開會的時候你干什么去了?
要說,還是先軫和狐射姑是好朋友。
“對了,這人姓勃,名鞮,字不起,哈哈哈哈?!毕容F說,還有工夫笑。
“那不是勃不起?哈哈哈哈。”狐射姑也發(fā)出壞笑。
重耳的這幫小弟中,黃段子一般都是狐射姑和先軫創(chuàng)造的,不過,一般都是先軫說出來,畢竟有父親在,狐射姑還要扮扮深沉。
勃鞮被狐射姑和先軫取笑,氣得直翻白眼。高手比武,最忌諱心浮氣躁,勃鞮無意之中上了哥三個的當(dāng),一時氣憤填胸,劍法散亂。三十多個回合過去,只聽得嘡一聲,勃鞮的劍還是被魏犨的棍給找到了,當(dāng)時握不住劍,那把劍直接飛上天去。勃鞮一愣,被先軫一腳踢翻在地。緊接著,被踏上了三只腳。
“我數(shù)三二一,數(shù)到一,咱們一起剁了他?!焙涔玫闹饕舛?,能多壞有多壞?!叭?/p>
數(shù)到二的時候,勃鞮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狐射姑沒有數(shù)一,他故意在拖延時間。等到他準(zhǔn)備數(shù)一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數(shù)不了了,狐偃來了。
“刀下留人?!焙鹊穆曇簦谑?,三個人都不敢下手了。
“這個死太監(jiān)太可惡,為什么不殺了他?”魏犨問,也只有他會問。
“此人雖然可惡,怎么說也是晉侯派來的,如果殺了他,那就真是對抗國君了。算了,讓他走?!焙鹊拇缶钟^那是沒得說,該殺的殺,不該殺的不能殺。
勃鞮戰(zhàn)戰(zhàn)兢兢爬起來,轉(zhuǎn)身要走,狐偃又說:“勃鞮,你把從公子身上割下來的那塊布帶走,就說公子逃命,追趕不及,只割下衣袂復(fù)命?!?/p>
勃鞮一聽,這個辦法挺好,也算是部分完成了任務(wù),回去也有個臺階可以下。別說,狐偃這人還不錯,我得罪他,他還幫我想辦法。
于是,勃鞮撿起那塊布,急急忙忙回絳城去了。
勃鞮前腳走,狐偃隨后宣布:“立即動身,逃往北翟,魏犨、先軫等人保護(hù)公子,此地留下狐射姑和管家壺叔,收拾家當(dāng),隨后趕來?!?/p>
車輛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公子重耳、趙衰、狐毛、欒枝等人已經(jīng)在城外等候,狐偃帶著魏犨和先軫前去會合,之后一同上路。
第二天,狐射姑與壺叔押著車仗,隨后趕到。
《史記》記載:獻(xiàn)公二十二年(前655年),獻(xiàn)公使宦者勃鞮促殺重耳。重耳逾垣,宦者逐斬其衣袂。重耳遂奔翟,翟,其母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