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今天在電話里面給我說的話,除了我們六兄弟,我不想告訴別人的。怎么說,三哥待我不薄,在別人面前說我們之間的事,我并不想。但是我感覺到在這個人面前打動他最好的方法就是說實話。無論如何,為了小二爺,我再努最后一把力吧。
“廖哥,我曉得。到了您這個級別,一般這些小事您出面是真的不太好的。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來之前,我給三哥打了電話,三哥現(xiàn)在正在搞招標,有些事不太好正面出馬。
開始找您之前我也想了很久,道義上您沒有任何幫我們的義務(wù),現(xiàn)在我也只能和您實話實說了,您生意做得這么大,又是道上的頭號大哥,白道上也都是您的朋友。我們六兄弟什么卵都沒有,一口飯還是靠著您和三哥吃的。
您幫我們救出小二爺,我們也沒有什么好報答廖哥您的,將軍那個店子也不是我們的,我們說不上話。
但是,只要廖哥您和您下面的人今后有什么不好出面的事,我們可以幫您做,包括殺人!今后,我們幫您看場也不收一分錢了,只要有人鬧事,所有的責任損失都我來背。只求廖哥您今天無論如何提我一把,我求您!”
說完,我一下推開面前的茶幾就跪在了廖光惠的面前。
56
坐在我旁邊的險兒看見我突然之間跪了下去,大吃一驚,一把拉著我,想拉我起來。
廖光惠本來也大吃一驚,站了起來想拉我的。但是一看見險兒在拉了,他反倒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一雙眼睛平凡冷靜得讓我完全摸不透他心里在怎么想。
但是我感覺到了一點,我沒有讓險兒把我拉起來,反而一把拉著險兒,“跪下!”
險兒呆呆地望著,我也望著他。我想他應(yīng)該明白了我眼里的意思,因為他也低著頭慢慢地跪了下去,跪在了我的旁邊。
但是廖光惠沒有讓他跪下來,險兒腿一彎、跪到一半的時候,廖光惠就一只手拉住了他、一只手拉住了我,“都起來都起來,小欽,你還是這么一個人?。】床怀鰜戆?。我廖光惠沒有生你養(yǎng)你,都給我起來!起來了,一切好說,不起來我就走了!”
他的語氣里面有一種很堅決、很果斷、讓聽的人感覺最好按他的意思辦的味道在。
我沒有反抗,和險兒一起站了起來。
我扭頭的時候,竟然看見險兒的兩只眼睛紅紅的,里面閃閃發(fā)光。兩片薄薄的嘴唇緊緊地抿著,非常倔強地很用力地控制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我鼻子一陣發(fā)酸,眼睛前面的廖光惠也一下就模糊了起來……
廖光惠安靜地站在那里,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們兩個半晌,突然“唉”了一聲,嘆出了和他談話到現(xiàn)在最帶有感情色彩的一口氣。
“小欽啊小欽!你們這些年輕人?。∷懔怂懔?,你們等我一下。那邊朋友在等著的,我先去打個招呼。等下就過來。別哭了!”
不等我回答,廖光惠并不高大的身影就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我就像是掉在了無盡深淵的一個溺水者,卻看著唯一的救命稻草從身邊慢慢地漂過。一顆心,完全地冰涼了下去……
我很有些擔心地和險兒一起坐在包間里面,默默地。也不知道說些什么,我只是覺得很對不起險兒,我欲語無言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低著頭,還是沒有望我,但是他的手卻放在我按著他肩膀的手上輕輕地拍了拍。
我實在是摸不清廖光惠到底會不會幫我們。
在我亮出了最后的底牌、和險兒一起跪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的態(tài)度卻依然像開始一樣的曖昧不明。但是他嘆出的一口氣卻又讓我感到他好像也受到了某些觸動,動了感情。
這樣一想,我覺得好像有一線希望,心里沉沉的感覺輕松了一些。但是卻又免不了反過來想,他只是嘆了一口氣而已,什么回答都沒有給我。要是他愿意的話,怎么會這么反復(fù)無常,半天了連答復(fù)都不給一個呢?
這樣左思右想,巨大的壓力讓我的情緒開始異??裨昶饋怼?/p>
我給袁偉打了個電話,想看他們吃了沒有,結(jié)果就是因為袁偉很擔心地問了我一句,事辦得怎么樣了,被我狂吼了一通,最后還是險兒接過電話,和袁偉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