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社這道大門真氣派,它象征著新聞工作者至高無上的尊嚴(yán)!”
“你說得很好,阿依。真的,我現(xiàn)在就有這種感受。”
回到家里,妻子慧琳還沒有下班。慧琳姓簡,在一所中學(xué)教書。
晚上,慧琳見了我,臉上泛著紅云,她是很含蓄的那種女人??匆娔且淮笙渫撂禺a(chǎn),她笑著說:“采訪對象對你們蠻不錯的嘛!”一邊說,一邊清理那些東西。
我笑了笑,還沒說話,發(fā)現(xiàn)她拿起一個信封發(fā)愣。
其實,記者采訪收到三五百元的茶水費已經(jīng)是公開的秘密了,用不著大驚小怪。但是,這個紅包似乎太多了些,整整10000元?。?/p>
面對這么一大疊錢,我也發(fā)起愣來。
“怎么辦?”慧琳問。
我搖了搖頭,說:“這錢不能收。”
“怎么會這么多呢?”慧琳把信封遞給我。
“不要想那么多了,得想辦法退給人家?!?/p>
“你累了吧?早點休息?!?/p>
我知道她的意思,笑著望望她,“那我先去洗澡?!?/p>
“我已經(jīng)在那邊洗過了?!彼f的是在岳母家里。
臥室里的燈光很柔和,慧琳愈顯得溫柔可人。她撫著我的背,手指輕輕地摩挲,像輕盈的小溪流過。攬著她光滑的腰肢,我覺得家里真好。
我們都很盡興。我說:“我現(xiàn)在是真的累了?!?/p>
慧琳笑了,笑得有些嫵媚,有些不好意思。
早晨,慧琳上班去了。
我洗漱完畢,懶洋洋地下樓,踱到值班室拿了一份當(dāng)天的報紙,一邊看一邊往辦公室走。
推開門,阿依已經(jīng)坐在那里了。她輕輕問了一聲:“你還好吧?”那聲音有點冷。
我點了點頭,有些不解地望著她,她怎么會用這樣的口氣招呼我呢?
阿依似乎也察覺自己的語氣沒對,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我面前,把稿子遞給我,“現(xiàn)在請你斧正。”
我接過來,卻并沒有看,而是有些迷茫地望著她。
她向我笑了笑,嗔道:“你望著我干什么,是不是我的臉沒有洗干凈?”
我夸張地嗅了嗅,聞到一股很好聞的淡淡香氣,“不是。我聞到你今天氣味不對!”心里卻在想,女人的心思真不好懂,不知道她們在想些什么。
阿依回到自己的座位,笑著說:“你的鼻子有問題。”
我也笑了,這才埋頭看稿。
稿子題為《包二奶,副縣長違規(guī)生育》,大約有3000字,還得花些精力修改。我說:“稿子還不錯,但是不是長了一些?領(lǐng)導(dǎo)很忙啊,作為內(nèi)參稿件,既要讓他們明白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又要不讀得厭倦,很考功力的?!?/p>
“如果阿依一下子就搞定了,還要你這個老師干什么?”
“稿子要上內(nèi)參,也不是寫出來就能上的,還得經(jīng)報社領(lǐng)導(dǎo)審查、簽發(fā)?!?/p>
“那你這就去呀!”
我剛剛離開座位,突然想起問:“你,沒有什么話要給我講嗎?”
“什么事?”阿依莫名所以,過了片刻,她突然說,“哦,信封的事!對不對?我剛才就想問你呢。”說到這里,阿依的表情即刻嚴(yán)肅起來,“看來,他們的期望很高??!”
“他們這樣做,可能還不僅僅是為了一篇新聞稿?!?/p>
“是在堵我們的嘴?”
我點了點頭。
“怎么辦?”阿依問。
想起昨晚慧琳也是這樣問的,我便啞然失笑,一種無可言喻的情緒立刻包圍了我。
阿依滿腹狐疑地望著我:“你笑什么?”
“沒什么。你馬上給桃園縣計生委的王主任打電話,讓他派人來取?!蔽覍⒍道锏哪莻€信封交給了她。
“也只有這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