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不打擾大家了?!蓖緜冇侄颊酒饋?,我揚著手讓大家坐下。
回到辦公室,我想到了金副院長兼任雜志主編的事。如果雜志是純行業(yè)的科技期刊,院里做出這樣的決定無可厚非,然而現(xiàn)在它是按市場化運作的經(jīng)濟與科學(xué)讀物,就很值得斟酌了。
鐘淑嫻突然有些慌張地走進來,“你剛走,院紀(jì)檢組的人就把孫薊中找去談話了,會是什么事呢?”
“不知道?!?/p>
“他原來那事已經(jīng)處理過了,不會再舊事重提吧?”
“……”
“我想——說不定與他以前的事有關(guān)?!彼孟袷亲匝宰哉Z。
“以前什么事?”
“他以前任宣傳科長和編輯部主任,雜志社的財務(wù)都是他一手包辦,會不會是那方面出了問題?”
“你怎么會這么想?”
鐘淑嫻神秘地笑了笑,壓低聲音說:“你不知道院里的風(fēng)向又變了嗎?”
我聞言一驚,她的話說得很含蓄,意思我懂,是說何守敬想借孫薊中之口,看能否牽連出其他人,因為當(dāng)年負責(zé)雜志社工作的人是秦鐵如、鄧曉強。
鐘淑嫻剛走,便接到羅兵的電話,說她馬上想見我。
“什么事這么急?”
“我有重要消息向你發(fā)布!老地方見!”
“什么老地方?”
“你忘了?梅花島度假村呀!”
“哦哦。那好,我馬上到?!狈畔码娫?,我給院辦公室打了個電話,說有事要出去一下,請他們派車。
鄧曉強在電話里客氣了一陣,說:“其他人用車現(xiàn)在沒有,只有何院長那輛奧迪在家。李處長要用,我當(dāng)然要派?!?/p>
到了梅花島度假村,看見羅兵那輛雅閣車已經(jīng)停在那里。剛下了車,她就走過來招呼:“我也剛到,沒想到你這么快就來了?!?/p>
“女士約會,靜之哪敢有半點耽擱!”
羅兵笑道:“你可不要想歪了?!?/p>
“不敢不敢!”我問,“什么重要消息非得當(dāng)面發(fā)布?”
“還是到里面去說吧!”
這時,度假村的服務(wù)小姐迎出來,“先生、太太里面請!”
這回輪到我笑了,“可不是我想歪了,是服務(wù)小姐想歪了??!”
“就讓你占點便宜吧?!彼残α恕?/p>
我們上到二樓茶室,要了一個雅間。服務(wù)員沏好茶剛一轉(zhuǎn)身,羅兵便說:“靜之,我當(dāng)副廳長了!”
難怪她這么高興。誰都知道,要說做官,縣處一級還算比較好混,但要再往上走就很難了,一旦上去就是黨的高級干部。一個女同志走到這一步,委實不容易。我愣了愣,舉起茶杯,衷心地說:“祝賀你,祝賀你!”然后下意識地喝了一口,茶水太燙,又趕忙吐了出來。
羅兵“撲哧”一笑,“你還真把茶當(dāng)作酒了?”
“我是替你高興嘛?!闭f著,把手放在桌上輕輕把玩著茶杯。
她似乎不經(jīng)意地輕輕按住我的手,“靜之,任職通知一下來,我就給你打電話了……”
我渾身像觸了電一樣,連忙把手縮了回來,“我知道你高興,你應(yīng)該高興……”
“難道你不高興嗎?”她的聲音低了下來,“你知道嗎?同升職相比,我更看重我們之間的友誼?!?/p>
我望著她,有些走神。
在周圍人們的心目中,羅兵是那種說一不二、堅強果敢的女強人,是矜持的女官員。她現(xiàn)在的純真樣,不是每一個人都看得到的。
我強自鎮(zhèn)定下來,“我怎么會不知道呢?自從在黨校見到你第一眼后,就從來不敢小看你。你說過,你是我的讀者,而我更愿意把你當(dāng)作朋友,當(dāng)作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羅兵正了正身子,笑道:“嗨,怎么說起這些無聊話來了,真正的友情是不需要表白的。換個話題吧,說說你現(xiàn)在的工作情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