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那種狂怒感覺再次涌了上來,不同的是,這次我再也忍不住了。
啪——我猛地一腳踢翻了袁偉原本坐著的那張椅子。
椅子倒在地上的響聲,震住了包廂里面所有的人,就連快要走到門口的袁偉也渾身一震,猛回過頭看著我這邊。
“你走??!尾巴,老子今天就給你說,你敢走!你他媽逼的,兄弟聚會,元伯一個做小的,喝多了酒,發(fā)下癲,你就要走。你給老子走啊?老子告訴你,今天我就當著這么多人說句,你走之后,老子胡欽再認你是兄弟,我是你養(yǎng)大的!走?。 ?/p>
我滿頭菜汁地站在桌子前面,大聲吼道。
小二爺又趕緊跑到了袁偉的身邊,怕他真的一氣之下走掉,搞得日后不好收場。而原本義憤填膺,比我要沖動得多的地兒則飛快走了過來,貌似親熱地雙手搭在我的肩上,好像是安撫我,實際是怕我一時沖動,先做個防范。站在了元伯身邊的賈義也飛快跑了過來,躲在離我一尺左右的地方,想拉我又不敢拉,也默默地在一邊做好了勸架的準備。
其他人也全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了,坐在地上,渾身臟兮兮的元伯更是面如死灰,腸子都悔青地看著我。
“你走?。课覀儙讉€從小玩到大,結拜都這么多年了,一起搞了幾多事,有哪個兄弟對不住哪個的?今天過年,元伯喝醉噠,一個酒癲子發(fā)酒瘋,又當不得真的。你他媽的你居然要沖起走!尾巴,你要得!你真的要得!”說到這里,我忍不住又重重一掌拍在了桌面上,“你還記不記得,他媽的逼,今天是老子出面請客,不是元伯!上次在茶樓,你和武昇兩個人怎么說的,你還記不記得?你們講的今后就只有三哥,沒得兄弟。老子個人賤,今天還把你們請過來,你要走,你就走!反正今天,武昇連來都不來!你還心里不舒服,老子不舒服和哪個去講!?。孔?!那句話,老子今天也好還給你們,今后不是兄弟就不是兄弟,老子一個人強求不來!”
我一口氣大聲罵完之后,忍不住激動的情緒,雙手撐著桌子,張大嘴巴,重重喘著粗氣,強自壓抑著眼底襲來的潮熱。
袁偉則呆呆站在那里,臉上再也沒有了開始那種憤憤不平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為復雜的神色,有些慚愧,有些驚訝,又有些感動。
身后的地兒,雙手輕輕拍著我的肩膀,盡量柔聲說道:“算噠,算噠,發(fā)這么大火干什么,哎呀。今天就不應該喝這么些酒的?!?/p>
一邊的賈義也趕緊說道:“欽哥,偉哥也不是那個意……”
我猛地一下摔開了地兒的肩膀,嚇得賈義馬上收回正說了一半的話,我瞪了他和地兒一眼之后,沒好氣說道:“地兒,你扶個雞巴扶啊,你是不是怕我還去和尾巴打一架?老子未必像你們一樣沒得輕重,亂雞巴搞???”
也就在這個時候,站在門口的袁偉居然有些訕訕地說出了一句完全符合他的風格,但是當時誰都想不到的話來:“胡欽,你發(fā)這么大的火搞什么唦。那個話又不是老子講的,是武昇這個雞巴說的,關我什么事哦,我出去買包檳榔都買不得?。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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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這句話,讓當時原本氣氛緊張萬分的包廂再次變得輕松了起來,沒有人笑,但是每個人都明顯感到了空氣中那種無形的變化。
紅杰機警地站了起來,一邊走過去拉著袁偉,一邊大聲說道:“哎呀,尾巴,你要買檳榔,你早說唦,要哪個幫忙在外面喊個人去買就是的,還要你自己去啊。我們幾兄弟好久沒有看到了,好生喝點酒,講下白話(注:土話,聊天談心的意思),來來來,坐著喝酒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