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伯到處找人的當(dāng)天晚上,我在一家茶館里和幾位朋友一起打牌,大屌突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問清我的具體地址之后,趕了過來。
大屌進門給其他人打了個招呼,一屁股就坐在了我旁邊,一邊看我打牌,一邊故作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胡欽,聽說拳皇他們昨天砸了元伯的店子是吧?”
一聽這個話,我就知道大屌是來做什么的了。他并不是過來找我玩的,他是來說情,受刀疤成所托前來說情。在刀疤成還跟著老鼠的時候,與紅杰就有些不合;相反,他和大屌的關(guān)系卻是相當(dāng)不錯。而所有人都曉得,大屌和我的關(guān)系也是水乳交融,臭味相投。找大屌來說情,是個不錯的選擇。
刀疤成想出了化解的辦法,不過元伯想化解嗎?
不想,所以,我也就斷了他的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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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還打了元伯的媽媽呢?!甭犕甏髮诺脑?,我也沒有說破,邊打牌邊隨口答道。
“沒有吧,他們說沒有打啊,只是推拉了幾下?!?/p>
“推拉就不算打啊?別個這么大年紀(jì)了,又是個女的,經(jīng)得起他們幾個推拉?”
“……胡欽,要過年噠,圖個安靜。聽我一句,刀疤成那邊出點錢,這個事鬧得也不大,算噠好不好?”大屌終于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本意來。
“大屌,又不是我要搞他,是元伯,你給我講這些有什么用?”我還是看都不看大屌一眼。
“哎呀,你和我說這些就沒得意思了啊。胡欽,老子一直把你當(dāng)兄弟,要你幫個忙,你給我講這些七里八里不搭界的話。你是元伯的大哥,你講句話不搞,未必他敢搞啊?大過年真的要把事鬧大啊?”
“大屌,不是兄弟我說你,你一把年紀(jì)了也不怕丟人,管這么多。小朋友的事就讓小朋友們?nèi)ジ銌~,我們摻和進來干什么?鬧大?能鬧多大?未必他們幾個還翻得起天來啊?真是的?!?/p>
“唉,我也不是想要摻一腳進來,刀疤成和我關(guān)系真的還不錯,他也不想得罪你,所以你看能不能給我……”
我怕大屌說出下面的話,所以我馬上打斷了他的發(fā)言,說道:“大屌,我這么說。上次紅杰的弟弟被人打了,你們和東哥是怎么幫紅杰出頭的?那還只是紅杰的一個表弟,我們這次是元伯的親娘。要是你,你怎么看?元伯的親娘還比不上紅杰的一個表弟?不想得罪我?!不想得罪我還敢動我兄弟的媽媽?想得罪我了,那不是殺我全家?”
“……那你看到底要怎么搞才好?”大屌被我反問得啞口無言,半晌才憋了這么一句出來。
“大屌,我真的不曉得。而今關(guān)鍵是元伯忍不下這口氣,不是我要搞。我是他大哥不錯,我也不可能逼著他看到自己媽媽被打了,忍氣吞聲不說話吧?”
“那我而今找你就是商量下看唦,看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把這件事擺平,莫搞大了。是不是的?”
聽到大屌這句話,我心里清楚,今天我是一定要給大屌表明一個態(tài)度的。大屌是個好人,他一心想要化解這件事??墒?,我也明白元伯現(xiàn)在的心情,這樣的事,他不可能不怒火中燒,他是我的兄弟,無論他作出什么決定,我都會支持他。而且,早上的時候,在電話里已經(jīng)向他作出了我的保證。
刀疤成我不討厭是不錯,可拳皇我是早就有些看不順眼的,當(dāng)年敢動我,現(xiàn)在他又敢動我兄弟的母親,打狗還要看主人,在他眼里,我胡欽算什么?我們九鎮(zhèn)六帥的名頭算什么?所以對于這件事,我最大的限度也是最好的態(tài)度就是不插手,但不可能做出限制元伯的舉動來。
只是,大屌這么長時間的好朋友,都這樣說了,我也不能打他的臉,完全不給面子。于是,短暫考慮之后,我作出了這么一個回答:“大屌,這個事,我真的做不了主,找我商量也白商量的。你硬是要我搞個辦法出來,可以。明天要刀疤成、馬貨、拳皇跪在元伯母親床前面磕三個響頭,所有醫(yī)藥費之外,再出五萬塊錢給元伯家里,這個事就這么算了。不然,他們?nèi)齻€哪個都莫想回來過年!”
這個要求雖然苛刻,卻并不過分,他們能做到,我也就能夠給元伯一個交代。只是,我忘記了一個問題——刀疤成三兄弟又豈是肯給人下跪的主?
我想,也許就是我的這句話,讓刀疤成斷絕了和解的念頭。
不過,將沖突引發(fā)到最終動槍地步的卻是另外一個人,以及他所做出的一件事。
何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