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主任感到兩個太陽穴隱隱作痛，不再想下去了。

小趙和瓊花從市人民醫(yī)院回來了。

小趙讓瓊花先回去做些準備，比如把家里事先安排一下，聽她的通知上崗。小趙問瓊花家里的電話號碼，瓊花說：“咱臨時住在親戚那里，親戚家里沒有電話。咱在這里沒有家，家里也沒有啥事要安排?！?/p>

小趙在桌上的白紙簿上寫了個電話號碼，撕下來遞給瓊花：“醫(yī)院的化驗報告明天才能拿到，你去上班最快也要到后天。你明天下午按這個號碼給我打電話，我會告訴你上班的時間和客戶家的地址。”

瓊花接過紙片剛要走，小趙突然想起了陸主任交代測量瓊花“三圍”的事，醫(yī)院體檢沒有這個項目，只有回來補做：“瓊花你等一下，現(xiàn)在還有一件事情要做。家政公司可能要為員工做統(tǒng)一的工作服，你跟我去量一下尺寸。”

小趙把瓊花帶到培訓中心的服裝部，借了一根皮尺親自給瓊花量尺寸。小趙記錄下瓊花的測量結果：胸圍二尺五寸二分、腰圍一尺八寸三分、臀圍二尺七寸零分，折算成公制后，“三圍”分別是84厘米、61厘米、90厘米，這和世界模特協(xié)會公布的標準模特“三圍”不差分毫。瓊花的身高比模特們至少矮了十厘米以上，所以顯得比模特更為凹凸有致。

量完“三圍”后小趙讓瓊花先走了，她去陸主任那里報告體檢情況和“三圍”測量結果。陸主任拿起體檢表先看身高、體重一欄，分別是米、公斤。他拿了支鉛筆在紙上演算了一下，體重除以身高的平方，瓊花的肥胖指數(shù)是20。這正是標準體重的中間值。他心里真佩服王行長了，這家伙看女人的眼睛真毒。

小趙見陸主任一言不發(fā)，專心致志地在做算術題，好奇地問：“陸主任，你在算什么呀？”

陸主任不愿把真相告訴她：“沒算什么?！焙鋈环磫栃≮w一句：“王行長為什么會選中吳瓊花？”

“還不是看中吳瓊花長得漂亮！”

“選保姆主要選會做家務的，光有漂亮是不行的?！?/p>

“從農村來的姑娘，不像城里姑娘那樣嬌生慣養(yǎng)，都能吃苦耐勞。吳瓊花做家務應該也不會有問題?！?/p>

陸主任今天沒有需要急辦的公務，索性和小趙閑聊開了：“從你們女性的角度看，吳瓊花夠漂亮？”

“從外表上看，瓊花可以說非常漂亮，城里的姑娘多半不如她，就是在氣質上她還欠缺一種高雅的感覺?！?/p>

“她在大城市待久了，氣質會慢慢改變的。”

小趙心想，氣質是一個人具備的文化、學識、修養(yǎng)等方面的綜合表現(xiàn)，既無法掩飾，也無法偽裝，瓊花的“慢慢改變”恐怕要到猴年馬月了。她此時不想頂撞自己的頂頭上司，便應付了一句：“我想也是的。”

小趙的附和使陸主任增加了談興：“說起女人的漂亮，世界各國的美女標準不盡相同。例如在美國，女人最重要的事情莫過于擁有一個傲人的胸部。而在阿根廷，女人更喜歡自己有一個完美的臀部。如果將豐乳和肥臀再作一番比較，肥臀又占了上風。我這樣說的依據(jù)是，夏威夷的草裙舞、中東地區(qū)的肚皮舞，都是從古代的性舞蹈演變而來的。這些舞蹈和色情酒吧里的鋼管舞，都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所有的舞娘都在不停地扭動臀部，以此吸引異性的目光，借此挑逗起男人的欲望。西方女性由于遺傳上的優(yōu)勢，多數(shù)臀部豐滿，而東方女子要生就一個渾圓而后翹的臀部是十分困難的。因此，欣賞美女的科學方法，應該從女子的側面欣賞，才能發(fā)現(xiàn)女子真正的曲線美。那些喜歡回頭看美女的男子，一定是在判斷美女的審美標準上出了差錯……”

陸主任的一番宏論使小趙甚感意外，想不到陸主任在閑暇無聊中，竟積攢了這么一肚子評判女人的學問。她想陸主任應該去當作家，而不是做婆婆媽媽的培訓中心主任。

小趙覺得孤男寡女在辦公時間討論工作以外的話題有點不宜，起身向陸主任告辭走了。她一路上還在想：我在陸主任的眼里，還不知道能排上幾等幾級的女人哪！

從培訓中心出來后，瓊花回到東方度假村小區(qū)。大春和桂香在地下車庫里的小房間等待瓊花回來一起吃午飯。

在飯桌上，瓊花向大春和桂香說了上午去醫(yī)院做健康檢查的經過。

大春說：“健康檢查是服務行業(yè)的例行檢查，比如飯店里的廚師和服務員也要有健康證才能上崗。你從來沒有生過什么大病，更不會有什么傳染性疾病了。你不用擔心，保準會拿到健康證的。你現(xiàn)在先放心吃飯，耐心在家等家政服務公司的通知吧?！?/p>

瓊花把小趙給她的紙片給了大春，紙片上有家政服務公司的電話號碼：“趙老師叫咱明天下午打個電話給她。這個電話你替咱打吧?！?/p>

大春接過紙片后說：“行，這個電話咱代你打。咱們值班室里有電話，打電話挺方便的?！?/p>

瓊花說：“你明天打過電話后，快點告訴咱，趙老師在電話里說些啥。”

“趙老師在電話里還會說些啥！不就是你啥時候去上班？去哪里上班？別的會有啥可說的！”

“咱有這兩條就夠了，其余的咱啥也不要。咱吃完飯就幫桂香干活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