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建國讓王悍東的話給嚇了一跳:“不想怎么行?現(xiàn)在不想到時候再想就晚了!”
“我看我們的事情沒有那么嚴(yán)重。你剛才說的只是從最壞處打算,但是我們要向最好處努力。你回去抓緊把徐沈平的事情先落實下來,有了徐沈平就有了徐文俊,有了徐文俊就有了我們。我的事可以再往后放一放,等我們先把徐沈平的事情擺平了,我的事情再從長計議吧?!?/p>
章建國給王悍東的話搞得沒有了情緒,不想再談下去了。章建國上了十樓,周麗下到九樓。兩對野鴛鴦各自安歇,一夜無話。
一個星期天的下午,瓊花在沈彩虹的監(jiān)視下,在沈彩虹的臥室里擦洗地板。突然臥室電話的鈴聲響了起來。沈彩虹拿起臥室里的電話,簡單地應(yīng)答了兩句話,她下意識地朝瓊花瞟了一眼,可能是電話的內(nèi)容有關(guān)機密,不能讓瓊花聽到,沈彩虹就把臥室里的電話聽筒擱下,到樓下客廳的電話分機上去接聽。瓊花并沒有注意到沈彩虹的離開,繼續(xù)擦她的地板。
瓊花擦地板擦到床前的時候,床底下一個紙箱的一角突出了床沿好幾寸,妨礙了瓊花擦洗。為了把地板擦得更干凈,瓊花把紙箱向里推了推。她原來以為紙箱不會有多大的分量,就輕輕地往里推了一下,可是紙箱挺沉的,躺在那里紋絲不動。瓊花出于好奇,想看看紙箱里究竟裝的是啥。她回頭看了一下,沈彩虹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開了,她就大著膽子把紙箱拖了出來。她打開沒有封口的紙箱,看見里面是好幾個四四方方的紙口袋,每個口袋上還寫有不同的阿拉伯?dāng)?shù)字和人名。瓊花打開一個紙口袋以后,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里面竟是一沓沓的百元大鈔。整個箱子里究竟裝了多少錢,她一時無法估計出來。這時她聽到木樓梯有了動靜,是有人上樓來了,于是她匆匆忙忙地把紙箱推回到床底下,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xù)擦她的地板。瓊花因為懼怕沈彩虹看出什么端倪,緊張得心在胸腔里怦怦亂跳。
沈彩虹進了臥室,她把擱在一旁的電話機聽筒掛好,又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情況,繼續(xù)站在旁邊監(jiān)督瓊花擦地板。瓊花因為偷看了她不該看見的東西,心里有了一絲內(nèi)疚,甚至是負罪感。她草草地把地板擦干凈,沒敢正視沈彩虹一眼,就匆匆地下樓到廚房去了。
瓊花在廚房里一邊準(zhǔn)備晚餐的飯菜,腦子也一直在轉(zhuǎn)個不停。她剛才在樓上看見的錢,是她今生今世看見的最大的一筆巨款,就是老家三十里鋪的農(nóng)村信用社,也未必有這么多的錢。東家不但官做得大,錢也出奇的多。她想不明白的是:城里當(dāng)官的怎么會有這么多的錢?她甚至產(chǎn)生了一連串的夢想:咱如果有了這些錢的十分之一,哦,哪怕百分之一也行,那么咱爹就會過上好日子,咱也不用在外地做保姆,咱可以天天陪著爹,咱爹再也不會孤單寂寞了。但是這個美麗的夢想會變成現(xiàn)實嗎?咱這輩子能有這么多的錢嗎?……呸!做保姆的能夠有口飯吃,就應(yīng)當(dāng)算是很不錯的了,自己別在大白天里做白日夢了!
晚飯以后瓊花把餐桌和廚房收拾干凈,回到自己的小天地里。她盤算著明天就是月底,她又該去服務(wù)中心領(lǐng)取這個月的工錢了。按照服務(wù)中心定下的規(guī)矩,她每個月可以休息一天。她上個月只請了半天假,兩個月的休息日加起來,她這回可以連著休息一天半了。瓊花以前在靠山村的時候,幾乎是天天休息,自打做了保姆以后,她才體會到能夠歇上一天半晌是何等的寶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