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晨醒來，陸國杰都能感到一股勃起的欲望在身體里沖動。原欲沖動，使他比這個年齡的男人產(chǎn)生出更多的性幻想，昨晚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和一個從未見過的美女在一起，有點不知所措……陸國杰當(dāng)然知道這種沖動的原因，他在無奈之中驗證了弗洛伊德性本原的學(xué)說。陸國杰想起妻子戴曉云的病痛，這一痛苦何嘗不是做丈夫的痛苦，陸國杰近五年沒有性生活了，他和戴曉云妻關(guān)系中更多的是情感上的眷戀。

忙碌中時間過得特別快，在不知不覺中陸國杰到清河兩個多月了，他決定回家看看。星期六一大早，司機小王開車送陸國杰回家。這是陸國杰上任后第一次回家。清河市與東溝縣相距只有三百公里，因為有一百多公里山路，回趟家需要大半天，陸國杰一大早出發(fā)，到家已經(jīng)是中午了。因為事先通了電話，戴曉云已準(zhǔn)備好了幾樣陸國杰愛吃的菜。陸國杰一進門，女兒陸露就撲上來拉住他的胳膊。進了家，陸國杰和戴曉云互相看著，該說的話電話里都說了，只有兩雙眼睛互相尋找著彼此之間細微的變化。戴曉云發(fā)現(xiàn)丈夫比兩個月前稍微瘦了一些。陸國杰發(fā)現(xiàn)戴曉云比以前虛胖了些，這是長期服用激素的后果。

陸露說：“你們的目光中充滿了愛?！?/p>

戴曉云和陸國杰笑了。

吃飯的時候陸國杰一邊品味著自己喜歡吃的鯽魚湯一邊說：“家的感覺真是好極了，任何高檔賓館都不能與家相比，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p>

陸露說：“??？你說我們家是狗窩？”

陸國杰說：“我屬狗，你媽也屬狗，你是個狗崽，不是狗窩是什么？”

陸露做了個鬼臉，對狗窩的說法表示反對，說：“我又不屬狗?！?/p>

陸國杰對戴曉云說：“清河是海濱城市，比東溝的條件好得多，我想把家搬到清河，這樣一家就團聚了?！?/p>

陸露當(dāng)時高興地跳了起來：“太好了！我早就想離開這個山溝溝，我長這么大還沒看過大海呢?！?/p>

戴曉云說：“海邊有什么好的？我不想去，我在這住慣了，哪也不想去。再說，陸露馬上就要考高中了，現(xiàn)在搬家還要換學(xué)校，對學(xué)習(xí)有影響?！贝鲿栽葡蜿憞苁沽藗€眼色，“以后再說吧?！?/p>

陸國杰知道戴曉云不想讓女兒參與搬家的討論，也就不說了。

陸露撒起嬌來：“我要到海邊！你不去我去，我陪爸爸，讓你一個人在家。海邊多好啊，我做夢都想到海邊，我想到海里游泳……”

陸國杰說：“我可不敢讓我的寶貝女兒下海，碌碌（陸露）是個石頭滾子，到海里浮不起來。”

陸露說：“我是陸地上的露水，大海是我的老家……”

晚上陸國杰再次和戴曉云商量搬家的事，戴曉云說什么也不同意，她列舉了一大堆不去清河的理由，說：“我身體不好，去了以后不但不能幫你，還會耗費你許多精力。你看我這個樣子，做化療頭發(fā)都掉光了，在你身邊會影響你市委書記的形象。再說治病需要花很多錢，到清河以后醫(yī)藥費不好報。陸露馬上就要考高中了，這時候轉(zhuǎn)學(xué)會影響孩子的學(xué)業(yè)……”總之她就是不去清河。

陸國杰十分清楚她所說的都不是真正的理由，為了勸說戴曉云同意搬家，他們一直談到半夜。

戴曉云最后流著淚說：“國杰，我現(xiàn)在只是你名義上的妻子，我已經(jīng)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女人了，如果不服激素，不用半年我就能長出胡須來，你我都必須面對這個現(xiàn)實。我知道你不會提出離婚，你的人品，你的地位、名譽都不允許你這么做。說心里話我也不想和你離婚，我們相愛了這么多年，我不能沒有你，你是我生命的支柱……但這樣對你不公平！我由衷地希望你幸福，像你這樣的男人本應(yīng)獲得幸?！，F(xiàn)在兩地分居，對你，對我也許都是最可行的選擇，我希望在我完全不知曉的情況下，能有一個女人愛上你……”

戴曉云的話讓陸國杰感到一陣心痛。他把戴曉云摟在懷里，他知道這種痛苦源于自己身體里蓬勃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