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流蘇會以一貫的沉默回復(fù),不料她卻端上一碗紅棗粥:“剛才相爺離堡,吩咐我做的,說是紅棗粥暖胃,小姐怕冷,喝了對身體好。”
早上洛謙和洛文離了破弩堡,回去平羅官倉,說是有公務(wù)在身,但小小一職有何事可做,只怕是明里看守,暗里部署計劃反擊皇甫朔。
我舀起一勺紅棗粥,不夠暖,但卻甜如蜜:“流蘇。他只留下了這句話嗎?”
流蘇一怔,轉(zhuǎn)頭凝望空中飛雪:“銀子最遲只能等三個月?!?/p>
我輕笑,洛謙,只有三個月的時間嗎?放下手中粥碗,合上窗,道:“流蘇,準備白錦氅風(fēng),今晚我要去堡中大廳將一些事定了。”
雖然時辰不晚,但天已黑透,破弩堡大廳內(nèi)燈火輝煌,香氣四溢,可下人丫鬟們卻全都在門外恭敬侯著。
我踏雪前行,至廳口,解下毛氅,遞與流蘇,輕笑道:“流蘇,看來今晚你不能與我同桌吃飯了,在外面欣賞月下雪景吧。”
跨過門檻,身后廳門已然緊閉,我一眼掃過廳內(nèi)人,龍傲天,雪君,柳云,便嫣然笑道:“還以為我是最晚到的,沒想到傲怡比我更晚啊?!闭f完,隨信入座,斟了一杯酒,淺淺抿飲。
龍傲天寒眸鋒利,目光焦點鎖在了我身上,沉聲道:“今天清晨,傲怡就已啟程,去尋找醫(yī)邪與二叔了?!?/p>
“哦,”我把玩起酒盅,略微挑眉道:“看來今天真是個出門的黃道吉日??!”
龍傲天瞟眼,冷然道:“不得已,或許傲怡出去闖一闖,才能明白如何保護自己?!?/p>
我淡笑,夾起桌上佳肴,嗯,果然好味道,瞇起眼問道:“雪君,可你知道該如何保護自己嗎?”
雪君還是老樣子,依舊快言快語撇嘴道:“龍老大不要我插嘴,你們老把我當成小孩子,我又不笨,當然知道你們要干的是危險事,可不論怎樣我都是還要和你們在一起的?。 ?/p>
手連顫,潑了半杯酒,我緩緩說道:“雪君,我就不會把你牽入危險之中的,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們?!?/p>
從開始就一言不發(fā)的柳云突然笑道:“她與我一樣都姓柳,注定要涉入漩渦,避無可避?!?/p>
龍傲天也冷靜開口:“可惜龍某人的妻子是洛人夫的二表姐,這層血緣關(guān)系無法改變?!?/p>
我淺暈淡笑,喝下剩余的半杯酒,抬眸瞧著龍傲天:“二表姐夫是個明白人,扶柳亦相信姐夫完全有能力將破弩堡脫身事外,又為何要巴巴的淌渾水呢?”
龍傲天嘴角翹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濃眉挑起,眼神些許興奮:“能遇上千載難逢的龍虎斗,何等幸事,我龍傲天當然不能錯過,要下注賭上一賭!”
我擲杯在地,聲若珠玉落盤,破碎的白蓮瓣瓣盛開在冰冷的地面,而后明媚笑起:“扶柳也就直話直說了,但請二表姐夫?qū)⑵搅_城中的怡心閣交與扶柳打點一月。”
龍傲天垂睫,一言不發(fā),顯在思考。柳云反問起:“扶柳你確定選它嗎?怡心閣怕是破弩堡最小的產(chǎn)業(yè),每月只有一百兩入賬。”
我水眸流轉(zhuǎn),余光瞧著柳云,抿嘴巧笑:“世人都言女兒家的脂粉錢最好賺,可哪及得有時候,男人們的一擲千金?。 ?/p>
龍傲天冷傲雙眼盯著我,似要將我看透,我亦不退縮,對上他的寒眸,坦然傲笑。
“怡心閣便交與你,但要收取一百兩的使用費。”
我清揚笑道:“君子一言?!?/p>
龍傲天接口道:“駟馬難追。”
“呵呵,”柳云笑嘻嘻的,一副頑童笑顏:“柳兒妹妹,你我擊掌已有五日,可要抓緊時間騙錢?。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