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大胡子更是氣憤:“她不走人那我們大伙全走人算了。”
鐘一鳴看著這一屋子患難與共的兄弟姐妹,一個個都是嘔心瀝血地在做這檔節(jié)目,只有她雨荷耍大牌耍得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錄制節(jié)目從來都不肯提前到場,后期制作更不配合。有時候臨時要補幾個鏡頭,人家導播和燈光、攝像、錄音、樂師還有男主持人王銳等一干人老老實實地等上一兩個小時,她才姍姍來遲,一來還大呼小叫地罵化妝師這也不對那也不對。要是不換了她還真讓這班拼死拼活干活的人寒心。再說,節(jié)目已經(jīng)度過初創(chuàng)時期的艱難,即使真牛集團因此撤掉贊助他們也不用擔心沒有接手的。
鐘一鳴將情況一五一十地反映給趙原,趙原沉吟了很久都沒出聲,最后表情沉重地說:“這事不能急,我只能盡量爭取。不過你也要做好忍辱負重的準備,尤其是不能將情緒傳染給你手下的那些人。”
鐘一鳴心想,我這可是和你們領(lǐng)導打了招呼,你們要硬是護著無法無天的雨荷,那就你們自己來收拾這個攤子。根據(jù)他的判斷,在節(jié)目節(jié)節(jié)走紅的當下,臺領(lǐng)導也不敢對整個欄目組輕舉妄動的。這樣一想,他就有了底氣,當即從臺里的通訊錄上找到卿心怡的電話。電話打過去,正是那個嬌柔可人的聲音。鐘一鳴開門見山:“你好,我是《歡樂集中營》的制片人鐘一鳴,想和你見面聊聊節(jié)目的事情,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方便?”
對方遲疑了一下,說:“哦,不過我要八點后才錄完節(jié)目,要不就在紫葡萄咖啡館見如何?”
鐘一鳴答應著,看看時間還早,就想先約幾個朋友聚聚。自從做了這制片人,一天到晚忙得腳打后腦勺,真是“起得比雞早,吃得比豬差,睡得比狗遲”啊,連葉青青都說快要不認得自己了。上次鐵桿哥們兒童蒙蒙結(jié)婚擺酒他沒來得及參加,讓青青加倍封了個大紅包去,老蔫氣呼呼地打電話過來質(zhì)問:“你狗日的鐘一鳴有錢就神氣了是吧?人家就在乎你那幾個臭錢?”好在鐘一鳴好歹還趕上了去鬧洞房,哥幾個垮著的臉上才有了些許笑容。
電話首先打給老蔫,老蔫說:“你他媽的是國務(wù)院總理啊,想什么時候見別人就什么時候見,人家見你就要預約?”
鐘一鳴陪著笑:“嘿嘿,我這不是找你預約了嗎?半小時后紫葡萄咖啡館見如何?哥哥可是想你了,找?guī)讉€狐朋狗友一起來喝喝酒吧?!?/p>
再打電話約卡拉楊??ɡ瓧钍且患椅幕镜睦峡?,一次老鄉(xiāng)聚會時認識的,當時大伙在卡拉OK廳里嚎得正起勁,鐘一鳴一時沒聽清楚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楊,便在手機電話薄上記下了“卡拉楊”。等后來廝混得熟悉了,告訴他這個典故,他笑得前仰后合,說:“好好好,就叫這名字了,有個性,我喜歡還來不及哩。再說有個著名指揮家就叫卡拉揚的?!币慌缘睦夏璐蛉さ溃骸拔铱锤纱嘟兴ɡ栶?,多有現(xiàn)場感啊,怎么卡拉?原來是陽痿!哈哈哈!”鐘一鳴給逗樂了,說:“那倒好,你們一個老蔫,一個陽痿,真正是門當戶對啊?!?/p>
卡拉楊一接通電話就說:“正要找你哩,你等著,馬上就到?!?/p>
鐘一鳴笑罵道:“喝酒就喝酒,你小子別跟我有什么別的事,我一聽辦事頭就大?!?/p>
再打童蒙蒙的電話,正在新疆度蜜月,他在電話里笑罵道:“你小子牛啊,新疆人民都在討論你們那個《歡樂集中營》哩!看來做電視還真得要你這樣沒文化的,呵呵?!蓖擅稍谇G都大學混飯,每年都帶新聞系的學生來電視臺實習。一次鐘一鳴無意中聽他在廣電大廈的外面給幾個漂亮女學生訓話:“電視臺是個出賤人的地方,你們自己要喜歡誰誰誰我不管,但不要犯賤。什么叫犯賤?就是老想著占別人便宜結(jié)果被人家占了便宜!”當時鐘一鳴噗嗤一笑,心想這哥們兒還概括得蠻簡明扼要的。那會兒電視臺的男記者、男編導、男攝像私下里最津津樂道的就是泡女實習生,有那狠角色居然同時帶兩個女實習生去外地采訪晚上就開一間房的,還名正言順地說:“我們是學習政法頻道的先進經(jīng)驗,不管男女,外出一律只開一間房,節(jié)約成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