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行人立即圍了上來。一個好心的小伙子立即用自己的手機(jī)撥打了110。幾分鐘以后，一輛警車開到，警察在確認(rèn)了老熊頭兒是急病發(fā)作后，將其抬上了警車，一路響著警報直奔就近的醫(yī)院去了。

辛波和曹亮、蔣運明前往醫(yī)院探望歐陽青。當(dāng)曹亮把五萬塊現(xiàn)金擺在了歐陽青面前時，躺在床上的歐陽青眼里閃爍著令人心酸的淚花。

“哥兒幾個，謝謝、謝謝，我、我謝謝哥兒幾個了！謝謝，辛波，謝謝你，哥們兒……”歐陽青望著天花板，反復(fù)念叨“謝謝”，給人一種神神叨叨的感覺。

“歐陽，你就別想那么多了，好好養(yǎng)著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說。”辛波輕輕地拍了拍歐陽的肩膀。

“怎么著，哥們兒，這錢讓你前妻先替你收著？”曹亮伏身，問，“我讓她過來？”

歐陽點點頭。

曹亮用手機(jī)通知了潘文霞。幾分鐘以后，身著白大褂的潘文霞進(jìn)到了病房。然而令她詫異的并不是放在床頭柜上的那幾萬塊錢，而是大明星辛波的出現(xiàn)。她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著辛波，眼里流露出本能的驚訝和好奇，弄得辛波只能一個勁兒的“嘿嘿”傻樂。

“大夫，您好！”辛波開口說，“我那什么，我來看看歐陽。我們老早就認(rèn)識了，是哥們兒。呵呵……”

“你們、你們認(rèn)識？”潘文霞乜著眼睛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前夫，顯然不太相信辛波跟歐陽青是朋友。

辛波點點頭，接著說：“對，有年頭了?！?/p>

“我怎么不知道呢？”潘文霞眼里閃爍著對辛波由衷的仰慕，“你最近又拍什么了？”

辛波呵呵一樂，說：“閑著！”

“那什么，文霞，這是哥兒幾個給湊的錢，你先替歐陽收著，看怎么給醫(yī)院交吧。”曹亮打斷了潘文霞跟辛波的交談。他對潘文霞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思跟辛波窮貧十分不以為然。媽的，女人怎么都他媽這樣呵！他心里憤然地罵一句。

“要不要讓他給你們立個字據(jù)什么的？”潘文霞恢復(fù)了常態(tài)，冷冷地問一句。

“不用。”曹亮回答，接著又說，“那我們先走了。再見！”說完，自己先走出了病房。

辛波和蔣運明分別跟歐陽青打過招呼以后，也離開了病房。

潘文霞走到歐陽的床前，注視著歐陽，說：“你一天到晚給你的這幫哥們兒添麻煩，你就不覺得難為情嗎？”

歐陽木訥地望著天花板，一聲不吭。他實在是無話可說。

三人走出醫(yī)院來到了停車場。曹亮的手機(jī)鈴響了，是遠(yuǎn)在東北的老熊頭兒打來的。老熊頭兒氣弱聲衰地告訴他，自己正躺在醫(yī)院里，差點就再也見不著大家了。他想托曹亮跟銀行和法院的同志們捎個口信，自己正在全力以赴籌集還款，希望有關(guān)方面能夠?qū)捪迬兹铡Ａ硗馑尣芰羵?cè)面給閨女透點風(fēng)聲，但不要實情相告。曹亮問他什么時候能夠回來？老熊頭兒萬般沮喪地說，“老弟，你應(yīng)該知道，這次我、我要是拿不回錢去，他們饒不了我呀……”

“操，這老熊頭兒真夠可憐的！”打完電話后，曹亮幽憂地說道。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蔣運明喃喃地嘀咕一句。

一陣秋風(fēng)襲來，三人縮著脖子鉆進(jìn)了車?yán)铩?/p>

“去哪兒？”辛波發(fā)動了引擎問。

“去茶館吧！”蔣運明提議。

路上，曹亮用手機(jī)給老熊頭兒的閨女打了一個電話，他告訴她，老熊頭兒現(xiàn)在正忙著籌款，不太方便給家里聯(lián)系。然后又給銀行信貸部的熟人通了個電話，委婉地告訴對方，老熊頭兒急著找錢還賬，但因心臟病突發(fā)，正在外地醫(yī)院接受治療。對方再三詢問老熊頭兒現(xiàn)在何處？曹亮說他也不知道。接著他以旁觀者的身份勸告對方，無論如何應(yīng)該給老熊頭兒留點余地，要是真把人逼死了，可就一分錢也收不上來了。對方似乎沒有興致跟曹亮探討老熊頭兒的生死問題，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嬖V曹亮，老熊頭兒欠的是國家的錢，且有違法詐騙之嫌疑。國家利益高于一切，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