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程漫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只是想站在那里,一直到日落,一直到看見耶穆寒的身影出現(xiàn)在那夕陽里。
“怎么站在外面?!币潞奶鄣匕阉龘г趹牙?,他不能忍受她這么單薄的身子站在外面。
程漫焉用力地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卻不肯承認(rèn)自己站了這么久就是為了等他的出現(xiàn),她用沉默代替了自己的答案。
耶穆寒擁著她朝著王帳里走了進(jìn)去,在那之前看了眼冷雪,而冷雪只是低著頭并不敢看耶穆寒。
耶穆寒拿了張羊毛毯子裹在她身上,然后把她緊緊地抱在懷里,“還冷嗎?”握著她那冰涼的手,他真想現(xiàn)在就把火盆的火生起來,但是那樣的話對她的身體只會更不好,到了冬天容易變成畏寒體質(zhì)。
被耶穆寒緊抱著,程漫焉并不掙扎,只是任由自己呼吸著他身上那種獨特的氣息。她把唇湊到他的耳邊,“告訴漫焉,漫焉現(xiàn)在在這個軍營里到底是什么身份?一個奴隸?一個王爺?shù)呐??還是王爺?shù)牧x女?”她感覺到了來自他身上的溫暖,也貪戀著這樣的溫暖并不想離開。
耶穆寒愣了一下,是他忽略了她那敏感的心,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什么樣的身份讓漫焉心里好過呢?”他尊重她的決定,因為他愛她。
程漫焉幾乎因為他這句話而流出眼淚來,“不舒服,一個亡國奴呆在王爺?shù)耐鯉だ铮鯛斦J(rèn)為怎樣才該舒服呢?”她的聲音中帶著濃重的悲哀,忽然為了自己的身份,為了耶穆寒的態(tài)度而悲傷起來。
耶穆寒自然是能夠感到她心里那份凄苦,是他當(dāng)初設(shè)想不周才把她推入這樣的境地,那么他就該補償她?!氨就鯐o漫焉世界上最好的東西,讓漫焉日后即使殺了本王也能夠好好地活著,富足地活著,但是漫焉要給本王足夠的時間去愛你,給本王足夠的時間來證明本王是愛你的?!彼梢园咽澜缟纤忻篮玫臇|西都用來補償她,甚至自己的生命也是在所不惜的。只要她要,那么他就給。
“可是?!甭傻氖州p輕地?fù)н^他的脖子,“漫焉不需要王爺?shù)膼?,漫焉只想要王爺?shù)拿?。”而她的另外一只手已?jīng)在耶穆寒贈給她的那把彎刀上了。
耶穆寒的一只手抓住她那拿刀的手,“漫焉一定要給本王證明本王對你的愛,漫焉也一定會給本王這個機會?!彼谒亩呡p聲說著,而那刀已經(jīng)再次回到了她的腰上,這是他第一次逼迫她,連他自己都痛恨自己。
程漫焉閉上眼睛,她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在他認(rèn)為時機不到的時候,他就一定不會讓自己殺了他,這樣的男人,向來是說到做到的?!昂?。”她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她給他這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耶穆寒嘴角有了笑,那深邃的眸子里甚至也因為他這深邃的笑而變得溫暖?!奥芍辣就趼牭竭@句話有多么的高興嗎?本王好久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高興了,上次應(yīng)該是在本王的母妃死的時候?!边@樣的事情他是從來不說的,但是因為現(xiàn)在在他眼前的是程漫焉,他想要她知道關(guān)于他所有的一切。
程漫焉的心動了一下,他竟然在自己面前提到了自己的娘親,而她也好想對誰說說自己的娘親,但是她知道那個人一定不會是耶穆寒?!班拧!彼貞?yīng)了一聲,并不想多知道關(guān)于他的事情,多知道一分,她就動搖一分。她必須讓自己堅定下來去殺了他。
耶穆寒把她擁到床邊坐了下來,臉上全是溫柔,“你的身子需要多休息一下?!彼唤橐馑谋砬?,這本就是他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