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誰能夠明白這個男子的絕望,作為一個皇子,他本是沒有錯的,若只是因為他的國家滅亡了而如此,那么他認了,但是他現(xiàn)在只是愛著程漫焉的男子,卻因為愛著程漫焉就必須接受這樣的殘忍。
是他的錯嗎?
沒有人錯,錯的只是這是一段孽緣而已。
翌日。
“看到了嗎?”耶穆寒的目光帶著一絲不經(jīng)意,看著離去的六皇子并沒有太多的情緒在其中,“本王向來說到做到?!彼某兄Z不多,說到了就一定會做到。
程漫焉的眸子里有著一種說不清楚的情愫,帶著疑惑,帶著不解,帶著留戀,六皇子終于要自由了嗎?為什么心里反而有些惆悵呢??粗切┮潞氖窒聦Υ首幽敲创拄斔€是想要上去阻止,心里卻清楚地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希望王爺真的能夠做到我們當(dāng)時說的那樣,六皇子會好好地活著,不被任何外界的阻力所阻撓?!彼F(xiàn)在已經(jīng)看不清楚到底耶穆寒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了。
耶穆寒那深邃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犀利,“本王做不到?!彼木芙^讓程漫焉眸子里閃過惱怒,但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她震驚,“他能夠好好地活著的最大的保障就是你也好好地活著,你若是出了什么事的話,本王不能保證他會不會活得生不如死?!彼@顯然是在威脅她。
程漫焉昨夜已經(jīng)讓他那冰冷的心受到了驚嚇,他不允許程漫焉再去自殺,不允許程漫焉出任何的意外,否則他要全天下來給程漫焉償命!
程漫焉心里閃過悲哀,自己的心思他一眼就能夠看得清楚,并且用自己最大的弱點來攻擊她,這樣的男人讓她如此的恨,卻又是恨得無能為力。
“那么希望王爺真的能夠做到說的那樣。”
耶穆寒靠近她一些,“本王從來不輕易對任何人做任何承諾,但本王做出的承諾就一定會做到?!边@個問題似乎他已經(jīng)和她重復(fù)了很多次?!澳悴幌嘈疟就鯁??”他問得那么漫不經(jīng)心卻有著足夠的威脅性。
程漫焉的心驚了一下,“天下人都知道王爺向來是說到做到的人。”能夠舉的例實在是太多了,大多數(shù)都是他霸道地說要消滅哪個國家,要誰死,但這樣的承諾卻是從來沒有的。
耶穆寒自然是能夠聽出她話中的諷刺,“或許本王可以為你破了這個戒?!奔热凰恍湃嗡?,那么他又何必為此憂心呢。
“不?!背搪裳杆俚鼐芙^,“我相信王爺,只是王爺曾經(jīng)還答應(yīng)過漫焉一件事情沒有做到?!彼拿婵桌溆?,若是別的女人的話,或許早就不是這個樣子了,但是她是程漫焉,所以她依然可以在他面前驕傲地活著。
耶穆寒的眸子里依然是憐惜,“本王說過要把本王的命給你,本王從來沒有忘記過?!笔堑模鲞^的一生中最沉重的承諾,怎么能夠忘記呢。
“那么王爺什么時候能夠?qū)崿F(xiàn)?”程漫焉忍著疼痛,倔強地問道,目光卻依然是在六皇子身上的。看著六皇子她能不那么疼痛,所有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疼痛都可以以另外一種方式被化解了。
“漫焉?!币潞暮粑沧兊帽?,“問這樣的問題的時候,你不認為該專心一些嗎?你要的可是左賢王的命?!笔菑墓诺浇駜H有的左賢王,任何人聞之害怕的左賢王,而這個女人卻說得那么理所當(dāng)然。
程漫焉的眼睛依然在六皇子身上,“漫焉只要一段時間?!彼f得那么理所當(dāng)然,只要六皇子還活著她就有機會殺了他。她心中亦是知道這個時間根本不是自己能夠要來的,但是此刻她又能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