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穆寒,你住手!”程漫焉的聲音中滿是焦急,那是她的主人,救她的人,兩年來和自己相依為命的人,耶穆寒怎可如此!
耶穆寒本沒有取程昱性命的意思,但是聽到程漫焉的聲音,他眸子里閃過一絲殺氣,這是她第二次為程昱求情了!摟過程漫焉的腰身,他要她親眼看著程昱死!
讓耶穆寒沒有料到的是在自己的手靠近程昱的時候,程漫焉手上的刀也正好抵達他的身體。他迅速地拉住程漫焉的手,眸子里已經(jīng)沒有了殺氣,有的只是難以置信,兩個人就這么僵持著,“你要殺我?為了這個男人?”若是為了六皇子的話那么他認,可這程昱算什么!
程漫焉的手有些顫抖,“你不能殺他。”這是她唯一能夠說的話,沒有原因,也不需要解釋,總之他不能殺了程昱。
“好?!币潞斓卮饝?yīng),若是仔細看,那冰冷的眸子深處卻還是有些淡淡的傷痛的?!拔掖饝?yīng)你,本王曾經(jīng)說過,只要是漫焉要求的事情,本王都會悉數(shù)答應(yīng)。”他深情地望著她,經(jīng)過兩年的時間,她的恨已經(jīng)化作平靜的水,沉靜之中還有更多的是成熟。他的女人,成熟了。
再次聽到這樣的話,程漫焉的心里滑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和兩年前完全不同,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的感覺,竟然是有些凄涼的。
而耶穆寒接著又說了一句話,再次讓她的命運改變?!氨就踹€說過你的命運永遠和本王的命運聯(lián)系在一起,而你竟然把本王的話置于腦后,現(xiàn)在你該用自己的所有來補償?!?/p>
程漫焉獨自站在院子里,她感受不到烈日照在自己身上。耶穆寒把她從青樓帶出來的時候,甚至連他在揚州的別苑都沒回,就直接把她塞進了馬車帶回了京城,兩個人在此期間并沒有說一句話,回來之后他就直接把她交給了管家,再沒有來看過她。
但是至少有一點程漫焉是可以肯定的,程昱肯定也在京城,而且是被耶穆寒帶回來的。耶穆寒這樣的男人,無論是誰動了他的東西,他都不會手下留情的。那么程昱現(xiàn)在怎么樣了?這么多天了,她一直提心吊膽,卻連個可以問的人都沒有。
“妹妹。”這個聲音讓程漫焉霎時間皺起了眉頭,她認得那是喧嘩公主的聲音,她怎么會在這里?“怎么獨自一個人站在這烈日之下呢?我特地給妹妹帶來一些冰塊,這兩年妹妹都在外面,不知道過得怎么樣?”
程漫焉靜靜地看著她,直到她說完這句話。“你來做什么?”她并不喜歡這個女人,因為她處世太圓滑,也可能是耶穆寒的緣故。只是她為什么在賢王府?
“我是聽說妹妹來了有好幾天了,王爺也真是的,就把妹妹一個人冷落在這里?!甭犓目谖莾叭皇窃谪?zé)怪耶穆寒,仿佛耶穆寒已經(jīng)是她的東西了一般,這樣的口吻多少讓程漫焉有些不舒服。
程漫焉并不回答她的話,因為她并不是問話,她也沒有必要回答她。
喧嘩公主并不惱怒,只是淡笑著微微回頭道,“來人,把冰塊兒給姑娘拿上來。”她稱呼程漫焉為姑娘,而程漫焉以前在這里的身份是夫人,她這顯然是在否認她的地位。
“是的,王妃?!笔膛Ь吹匕严渥永锏谋鶋K抱了上來,這樣的東西的確是夏日里最能夠讓人感覺到?jīng)鏊臇|西,可是侍女的那一句話卻讓程漫焉整個人掉進了冰窟——她稱呼喧嘩公主為“王妃”。
不看喧嘩公主,不看侍女遞上來的箱子,因為侍女對喧嘩公主的稱呼讓程漫焉完全愣在了那里。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倒流,她的腦海里一片空白。
兩年的時間,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耶穆寒變了,她的身份變了,喧嘩公主變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原來的樣子了,這就是代價。
“妹妹?”喧嘩公主的聲音驚醒了程漫焉。她臉上依然是兩年前的溫柔,對待任何人都是那么的溫和有禮,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的缺陷。只是,這么一個完美的女子會有著怎樣殘酷的命運在等著她呢。
她竟然雙手伸了出去接住了侍女的盒子,一雙眼睛卻再也離不開盒子。
耶穆寒是什么時候娶了喧嘩公主的?為什么她不知道?兩年的時間,怎么仿佛一切都改變了?
“妹妹怎么了?”喧嘩公主的聲音再次響起,有著得意也有著關(guān)心。
程漫焉抬起臉看著喧嘩公主,只有在這個時候她的高傲才能夠真正地顯現(xiàn),她從來不比任何人低一等,這是她唯一知道的?!澳阌惺聠幔俊辈坏刃鷩W公主說什么她就再次開口,“若是沒事的話請離開這里,漫焉需要的是清凈。”
喧嘩公主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一些,這或許是她第一次見到程漫焉如此失態(tài),在這場較量中,她勝了一次?!澳敲妹冒残男菹ⅲ胰障抡镜臅r間長了可不好?!闭f完她悠然轉(zhuǎn)身不留下任何痕跡。
烈日一直在持續(xù)著,大院子中一切都變得靜寂起來,周圍的侍女和侍衛(wèi)的腳步聲在這個時候更是襯托了那安靜,這樣的午后不由得讓人感覺心慌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