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笑了,說:“我都急瘋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p>
“好好好,不開玩笑了,你去現(xiàn)場監(jiān)察,我去保護你?!?/p>
“誰要你保護了,我保護你還差不多?!?/p>
“不要叫劉師傅了,我們自己去?!?/p>
他們打了車往慶豐農(nóng)藥廠趕去。
永強問:“要是今晚也沒有收獲,你死不死心?”
水靈想了想,說:“要是今晚查不出,我就死心了,說明廠里沒有有毒廢水可排?!?/p>
當天晚上,他們又白辛苦了。天亮時,永強問水靈:“今晚還來不來?”
水靈說:“不來了?!?/p>
晚上吃了晚飯,水靈怎么也坐不住,她穿上棉衣,關(guān)上門來到樓下,永強穿著棉大衣已在樓下等她了。
永強朝她笑了笑,水靈也笑了,兩人什么都沒說,出門打了一輛的直奔慶豐農(nóng)藥廠。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另一輛車悄悄地跟上了他們。
水靈和永強到了藥廠,在圍墻外來來回回地走著,查看著。
天空灰蒙蒙的,剛來慶豐藥廠查污染時,月還是上弦月,現(xiàn)在變成下弦月了。三九天,氣溫更低了。永強見水靈冷得直哆嗦,把大衣脫下來給水靈穿,水靈拒絕了,說:“不用,這種天氣穿再多也會冷,你自己別凍壞了?!?/p>
永強卻堅持要給水靈大衣。大軍不知什么時候站在水靈身后,一下子拿過永強的大衣就摔到了地上,說:“我的女朋友,不要你假關(guān)心?!?/p>
水靈和永強都很尷尬。
大軍手中抱著一件羽絨大衣,說:“水靈,我怕你冷,給你送衣服來了?!贝筌娬f著把羽絨服給水靈披上,并檢討似的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工作這樣辛苦,都怪我對你關(guān)心不夠,你看我給你買的羽絨服,又輕巧又暖和,長過了膝蓋,膝關(guān)節(jié)就不會得風濕病了。”
在這種情況下,水靈不能拒絕大軍的好意,只好把羽絨服穿上。
大軍見水靈穿上了羽絨服,他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對永強說:“我打聽清楚了,查藥廠的污染是水靈的任務,這里沒有你什么事了,現(xiàn)在我來陪著水靈?!?/p>
永強說:“我不能離開,查污染不是水靈一個人的事?!?/p>
大軍強壓著的火終于壓不住了,他說:“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查污染是假,談情說愛是真,如果不是打水靈的主意,這天寒地凍的,真的有這樣高的工作熱情嗎?永強你摸著良心說,你真的沒對水靈動心?”
水靈生氣了,說:“大軍,我就知道你是來找我的茬子的,我的工作性質(zhì)決定了,經(jīng)常晚上要到企業(yè)查污,男女一組,是想相互壯個膽,你胡思亂想什么呀?”
大軍恨恨地說:“我胡思亂想了嗎?看著自己的未婚妻半夜同別的男人在荒郊野外卿卿我我,我心里是個什么滋味你知道嗎?”
水靈想了想,說:“大軍,你要是真認為我對不起你,我們就趁早分手。”
大軍不等水靈說完就吼叫起來:“你聽著,門都沒有,自從和你處上朋友,我一直一心一意對你,從來沒有對你有過二心,你說分手就分手啊?你當我大軍是什么呀?我的感情是你想踐踏就能踐踏的嗎?”
永強默默地站在一旁。
當一股股農(nóng)藥味撲面而來時,水靈和永強心里的滋味真是沒法用語言來形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他們把大軍撇在了一旁,他們順著氣味找,在圍墻下的亂石堆下,有“嘩嘩嘩”流動的水聲傳來。從從亂石縫里鉆出的刺鼻的味道可以判斷,這就是排放的有毒廢水。兩人立即忙碌起來,水靈興奮地用手搬著石頭,永強也搬著石頭。
大軍默默地看了一陣,似有所動。最后走過去,對水靈說:“石塊很鋒利,你站一邊去,我?guī)湍惆帷!?/p>
大軍力氣大,有他幫忙,很快就把一大堆亂石塊搬開了。一條排水溝露了出來。水靈和永強忙取樣和拍照。一直忙到天亮,天亮了,藥廠的廢水還沒有排完。
天亮后水靈才發(fā)現(xiàn),大軍的手被石塊劃破了一個口子,正不停地流著血。水靈的心倏地痛了一下,說:“謝謝你,你快到醫(yī)院去看一下吧?!?/p>
大軍捂著冒血的手,說:“你們這工作哪是人干的呀,水靈,你聽我的,離開這個單位吧。”
水靈說:“我的個性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愿意受這份罪。你快到醫(yī)院去包扎一下。你不怕痛啊?”
“我的心更痛。水靈,我真是不知說什么好,你說,我怎么就偏偏喜歡你呢?我怎么就不長點出息下決心離開你呢?就是你答應嫁給我,你一晚到亮地出現(xiàn)場,還不是讓我一個大男人守空房?”
水靈不愛聽這些話,有些不耐煩了,說:“別婆婆媽媽的了,你快走吧。我還要工作呢?!?/p>
大軍看著還在忙碌的永強,又看看一臉疲憊的水靈,說:“我真是不明白,是什么東西在支撐你們這些人。”大軍灰著臉走了。
大軍一走,水靈就打電話叫來了王大慶。王大慶走來一看,臉都綠了。
原來慶豐農(nóng)藥廠早就見識過環(huán)保執(zhí)法人員的作風,他們也隨時派人到圍墻下查看,當看到圍墻下的亂石堆被人翻過,草被人踩過時,知道環(huán)保執(zhí)法人員已盯上他們,所以不敢排放了。他們原以為環(huán)保局的人蹲守幾天就會放棄,可一連十多天,執(zhí)法人員都沒有撤走,他們慌了。車間在生產(chǎn),廢水在不斷增多,能裝的池子都裝滿了,于是十多天后,他們再也沒有地方裝了。好在執(zhí)法人員終于放棄了對他們廠的盯梢,滿以為可以放心大膽地排放了,他們沒有想到,還有兩個認死理的人,咬住青山不放松。他們將有毒的廢水嘩嘩向外排放時,正好被逮了個正著,這是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