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為新的一天做好充足準備，可能是件糟糕的事

這一天過得越有意義，它被預(yù)先確定的部分就會越小。在晨間進行的清潔工作，會創(chuàng)造出一塊處女地。這一天，你或許會以各種意想不到的方式來耕作屬于自己的這塊處女地。

在古羅馬軍事家馬克?安東尼準備出征的時候，“埃及艷后”克利奧帕特拉都會給他穿上一件“黃金盔甲”。不要認為這是一件非常奇怪、遙遠而且罕見的事情，她正在做的也只不過是典型的“都市太太”們每天都會做的事情罷了―裝扮好自己的丈夫，好讓他來得及在8點10分之前趕到倫敦橋、大中央車站或者新宿車站。

或許，馬克?安東尼的工作范圍并不屬于法律、媒體或者政府機關(guān)等領(lǐng)域，而他所做的準備工作，其實也遠遠不足以應(yīng)付100萬英里遠的征途。并不是只有在今天，我們才使用戰(zhàn)爭化的隱喻來形容每天擺在我們面前的那些最為枯燥無味的職責(zé)―“上戰(zhàn)場”、“面對敵人”，或者是直接引用詩人的形容，“再次向那個缺口沖一次”①。我們之所以會這么做是因為，我們的每一次準備外出，都能夠在心間引發(fā)起一種類似戰(zhàn)爭爆發(fā)般的情緒。

必須進行解釋的是有關(guān)于“做準備”中所蘊含的那種“好壞參半”特性。一方面，做準備意味著調(diào)整好心境，以便去應(yīng)對一些事情、讓自己參與進去、完成前方的任務(wù)、卷入糾紛、成為事情的一部分、親歷現(xiàn)場，以及緊隨著局勢變化去任何必須去的地方。對于這一切，你認為都在情理之中。但從另一方面來看，正因為你已經(jīng)做了準備，所以你也需要去做那些與之相反的事情：不讓自己面對那些未知的事情、控制自己的出場次數(shù)、避免處理潛在的意外、把自己的保護性盔甲捆得緊緊的。差不多準備好了的意思是：要著手開始解決事情，不管它們有多么難以琢磨。同時它還意味著盡可能把世界掌握在自己手中，并且讓自己不被過去的經(jīng)驗所束縛（“我準備好了應(yīng)付任何事情”）。做好準備其實是一個似是而非的說法，因為在你即將面對的一天里，有你所熟悉的事情，也有你所不熟悉的事情。

隨著裝好提包或者是穿上夾克，每一天我們都會遭遇到這種似是而非的悖論。它的哲學(xué)根源至少可以遠溯到馬克?安東尼所處的公元前1世紀，而且，這個悖論還創(chuàng)造了一個與其悠久的根源有類似深度的分歧。一方面有些人認為，這個世界是基本有序而且安全的，它已經(jīng)足夠安全到能夠讓你投身其間。但從另一方面來看，也有些人相信，生活本身更多的是一種與機會有關(guān)的事物。所以，你最好還是做好準備才對。他們的主張是，假如世界本身并不是以神秘的方式來運行的，而且有時候也并非是那么危險的話，那為應(yīng)對這個世界而做好準備其實就算不上是一種屬于“防御性”的概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