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他一直視青蓮筆為自己的禁臠,現(xiàn)在反被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小子得手,心理失衡了吧?”顏政露出一副洞悉真相的表情,雙手抱在前胸,“這種事很常見,我一個白領(lǐng)朋友一直暗戀公司前臺小姐,覺得自己志在必得,結(jié)果人家根本不甩他,最后找了一個黑車司機。他那天也是這副嘴臉?!?/p>
“筆冢吏一世只有一支筆靈在身,他既神會了滄浪筆,便沒有機會再拿別的筆了。那次會后,據(jù)說熔羽哥消沉了好久,還搞出一場風(fēng)波。一直到前幾年才慢慢恢復(fù)過來……但熔羽哥很強的,我奶奶說滄浪筆是詩筆的克星,勤加修煉前途不可限量?!?/p>
“原來如此,那我最后那句,可還真是傷了他的心呢。”羅中夏禁不住幸災(zāi)樂禍,全無同情,反而有種無心插柳的快感。
二柱子為難地說:“我是想說,熔羽哥性格上有點問題,可人還是不錯的,以后你們就知道了?!?/p>
顏政和羅中夏異口同聲地嚷道:“謝謝,不必‘以后’了?!?/p>
歷經(jīng)十幾個小時以后,火車終于在晚上十點抵達了傳說中的“東洋魔都”——上海。羅中夏、顏政和二柱子收拾好行李,跟隨著巨大的人流下了車。三個人歷盡千辛萬苦殺出了西南出站口,就在距離出站口不遠的廣場廣告牌下等待著熔羽、熔然兩兄妹出來。
“接到他們以后,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辦?”
羅中夏問,同時把背包往上提了提,心里暗暗后悔不該帶太多東西。雖然已經(jīng)是九月份,可上海仍舊很悶熱,潮濕的空氣暗藏殺機,如同一只隱形的吸血鬼,把他身體里的鹽分與水化成汗水一滴滴吸出來,順著額頭、脖頸和脊梁滑落。遠處的站前廣場人頭攢動,似一只正在不規(guī)則蠕動的黑色阿米巴變形蟲,平添了幾分躁氣。
二柱子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來,“彼得師傅交代過,讓我們先到上海,然后轉(zhuǎn)長途車去紹興?!?/p>
“希望一切都會順利?!绷_中夏摸摸前胸,青蓮筆似乎還未從那場打擊中恢復(fù)過來,安靜地潛伏著。
顏政看看出站口泄洪般的人流,皺皺眉頭,對羅中夏和二柱子說:“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買一本紹興旅游地圖來?!闭f完他把包擱到地上,越過兩個兜售旅游信息的大叔,直奔遠處一個穿著粉紅色衣裙叫賣的女生而去。
二柱子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周圍環(huán)境太過嘈雜,他只好對著話筒大喊:“熔羽哥嗎?你們下了車沒有??。靠斓匠稣究诹耍?,好,我們已經(jīng)出來了,我去接你們!”他跟羅中夏說:“你看一下包?。 比缓笈e著手機往出站口跑去。于是羅中夏只好一個人百無聊賴地站在廣場中央,到處東張西望。
這時候,一只手從背后拍上了他的肩膀。
羅中夏悚然一驚。
“房斌先生對嗎?”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瘦削男子沖著他驚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