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謬贊了。”諸葛一輝一邊謙虛一邊得意，“雖然我身無筆靈，可舉凡筆靈特性、如何破法，整個諸葛家我是最熟知不過的?！?/p>

顏政想問問自己的這管畫眉筆該如何使用，有何破法。可這時候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兩個人回頭去看，原來是費老和十九。

“有成果嗎？”費老背著手，一改剛才的慈祥面孔，地下室的光線不足，他的臉看起來很陰沉。

“我覺得用刑用處不大，這個人我了解，拷打沒用?！敝T葛一輝抬了抬下巴，屏幕里的歐子龍還是一副桀驁不馴的神態(tài)，還不時用威脅的眼神盯著鏡頭。十九恨恨地咬了咬下嘴唇，如果不是費老在場，恐怕她就已經(jīng)沖進去把他的頭斬下來了。

“不妨事，我進去看看?！?/p>

費老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他彈了彈手指，旁邊有守衛(wèi)趕緊打開鐵門。諸葛一輝有些擔心地提醒道：“費老，這個克制程序還不成熟，您小心點?！?/p>

費老“唔”了一聲，表示知道了，然后走進地下室。他慢慢來到半跪下的囚犯跟前，歐子龍聽到聲音抬起頭來，與他四目平視。費老端詳了片刻，鼻孔里忽然冷哼一聲：“諸葛家不計較你是外姓，撫之如親子。這么多年養(yǎng)育之恩，食祿之義，你倒回報得好??！”

“要殺，就殺……”歐子龍?zhí)撊醯卣f。

“你的同謀都還有誰？”

歐子龍沒有回答。費老知道他不會說，也不再追問。他袖子一擺，突然出手，迅捷如閃電。在外面的顏政甚至沒看清楚他的動作。只聽啪啪幾聲，六枚電極貼片幾乎在一瞬間被費老撕了下來。

電腦發(fā)出一陣尖利的鳴叫，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歐子龍突然仰頭一陣痛苦的低吼，胸前靈光乍現(xiàn)，被壓制已久的凌云筆驟然失去束縛，開始劇烈地擺動。費老抬起如同樹皮般枯槁的右手，手指一翻，噗的一聲直接插入歐子龍的前胸。等到他退手出來的時候，右手二指夾住了一管筆靈的毫尖。

費老再一運力，雙指慢慢夾著筆毫朝外帶，漸次拉出筆頸、筆身……最后他竟生生把凌云筆從歐子龍身內(nèi)拽了出來！

只見整支凌云筆被從主人身體里扯出二尺多長，只剩筆末還與歐子龍藕斷絲連，就像是用筷子夾起一塊拔絲地瓜，有絲絲縷縷的靈狀細線相連。一人一筆只憑著這一點連接著，似乎隨時都可能會扯斷。

凌云筆猛然被人抓住，像一條受驚的鱔魚左右拼命搖擺，云氣亂飛，費老的二指卻似是一把鋼鉗，泛起紫青光芒，死死扣住筆靈，絲毫不曾動搖。

諸葛一輝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喃喃自語道：“想不到費老竟動用自己的筆靈……”旁邊顏政聽到，問他費老的筆靈是什么來歷。諸葛一輝和十九都沒回答，全神貫注盯著地下室里的情景。顏政自討沒趣，只好也把視線放回屏幕。

地下室內(nèi)，費老握著筆靈冷酷地對歐子龍說：“現(xiàn)在你的身體已經(jīng)不受你的神智控制，你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隨著凌云筆被我抓了出來，你還不說嗎？”

歐子龍用沉默做了回答。

費老道：“有骨氣，那么我只好直接問筆靈了，它們是永遠不會撒謊的?！狈路馂榱俗C實自己說的話，他的拇指稍微在凌云筆管上用了一下力，歐子龍立刻發(fā)出一聲慘號，如同被人觸及到自己最痛的神經(jīng)一般。

“你在諸葛家內(nèi)的同伙，是誰？”費老厲聲問道，他的頭頂隱約有白氣蒸騰而出，顯然也在全神貫注。

“諸……諸葛淳……”歐子龍口里發(fā)出嘶嘶的聲音，眼角開始滲血?，F(xiàn)在的他整個神經(jīng)已經(jīng)被拽到了凌云筆內(nèi)，實際上是筆靈在利用他的身體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