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是個極美麗的人,不愧是生了帝峻的母親,只是帝峻的俊美里有份剛柔,而她的美麗里則多了份天仙氣質(zhì)的雍容。還記得第一次在晚宴上見著她,我坐在爹爹身上,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直指著母妃的鼻子,用僅會不多的詞語說:“好看,好看。”
宴上的人立即都笑了,爹爹故作生氣地拍下我的手道:“瘋丫頭,以后可不能這么指著別人鼻子說話,太沒規(guī)矩了?!?/p>
我嘟起嘴不服他,母妃卻將我抱了過去,細細看了我一眼笑道:“有什么關系,這丫頭還小,規(guī)矩可以慢慢學,不急一時的,不過這丫頭長地實在俊俏,長大后定勝我百倍,莫非,以后你也要指著自己的鼻子說自己好看么?”
眾人笑地更開了,我一臉莫明,正對上帝峻的滿眸的笑意,于是,我也笑了。
“愛妃,既然你也如此喜歡她,不如這丫頭的名字就由你來取吧?!钡穆曇粑亓宋业淖⒁饬?。
母妃從容一笑,微一思忖著道:“我看這丫頭將來必定非常人之貌,不如取名傾城如何?”
“傾城?”爹爹忽然大手一揮道,“好!傾國傾城,我蒼王的女兒必定要傾國傾城!”
自那天起,七年來一直無依的我就這么有了名字,傾城。
或許是出于好奇,那幾天里,我?guī)缀醴喠怂邢壬o我的書,想知道這兩個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找到的答案大多是紅顏禍水,紅顏薄命之類的蒼涼結局。
于是,我難過了:“為何母妃要給我取這樣一個不吉利的名字,是她不喜歡我么?”我望著先生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先生撫著胡子笑搖搖頭。
“紅顏之姿實乃天定,是否禍水,是否薄命,其實都該由自己做主。”
“怎么做主?”我仍是不懂。
先生沒說有回答,只是深望了我好久好久。自那天以后,他突然搬來許多國策與兵法的書給我看,有些太過深奧我認不得字,他便邊讀邊解釋給我聽,直到我把他教的內(nèi)容全刻進了心里。
爹爹很喜歡狩獵,每每出去都有大隊大隊的侍衛(wèi)跟著,可是,帝峻哥哥就沒這么威風了,他喜靜,總是一人躺在不遠的草坡上靜望著天空,爹爹總說他太過文氣,沒有將士的驍勇,可好幾次,我都看見他在無人的清晨獨自策馬沖出軍營,那種迎風奔馳的英姿,飄逸,軒昂,真真比爹爹還好看太多。
終于有一天,我忍不住攔下了他,硬是要和他一起出軍營。
“不行,父王不準你出去,城兒,我無法帶你?!彼麚u頭,騎在馬上俯視著我。
我噘嘴,心里不甘愿起來:“哼,副將們要帶我,我還不讓他們帶呢!”
“那你為什么不去找他們?”他的語氣很溫和,溫和到讓我惱火,心知自己是留不住他了,我一火,索性跑到他身后對著馬尾巴就是一拉。
他一驚,連忙趁著馬腿踢到我之前將我抱上了馬背:“丫頭你瘋了么?在軍營呆這么久,竟還不知道拉馬尾會被馬踢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