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體好些了么?”
感覺他在我身后,我回頭對他笑笑:“恩,好多了?!?/p>
他也笑,走到我身前用手撫了撫我的額頭:“不啊,還有些低燒,你自己感覺不到么?”
我搖搖頭,裝出副懵懂的樣子。他輕嘆口氣,將身上的斗篷脫了披在我身上:“你從哪兒來?”
“草原來?!?/p>
“這就是草原?!?/p>
“所以,這就是我家?!?/p>
“可你身上的衣服,并不像是流浪兒可以穿的。”
我一楞,自知自己騙不過他了,默著聲不再說話,他輕笑一聲,在我身邊坐下,又拉我同他一起坐:“是從家里逃出來的還是走丟的。”
我搖頭:“都不是?!?/p>
“不想說么?”
“恩?!?/p>
“那你手上的傷呢?又是怎么得的?”
“不小心摔了一交。”
他微笑著看向別處,語氣里帶了點漫不經(jīng)心:“可我家醫(yī)生說,那是刀劍造成的傷。”
我忙將臉低下,不敢再看他,先生從來都不讓我說謊,所以,我說謊的技術(shù)確實很差。
他說他叫諦聽,和帝峻有一字同音,他和他的仆人都是為了經(jīng)商才路過草原的。
“你的鷹很講意氣,為了救你,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顧。”
我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那當(dāng)然,換成這次受傷的是鷹兒,我也會不要命地救他!”
“鷹兒。。?!敝B聽笑著重復(fù)了我的話,“很親切的叫法,它是你養(yǎng)的寵物?”
我忙搖頭:“不。。它是。。。是我的哥哥,我的家人,永遠(yuǎn)也不會離開我,更不會背叛我。。。。”
似是不明我為何如此解釋,諦聽神情微怔,半是不解地默看著我,而我繼續(xù)眺望我的草原,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諦聽的醫(yī)生有許多名貴藥材,而且醫(yī)術(shù)也很高明,我手上的潰爛就是這樣被一點點治好的,可是醫(yī)生說我的身子還是很虛,這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治愈的,需要慢慢調(diào)理,而他們的商隊已經(jīng)為我耽擱了五天,不該再耽擱下去了,可是諦聽不聽他們的,他說要走至少也要等我不再發(fā)燒了才走,他和爹爹一樣,都是善良的人。
商隊停了,商隊里的人自然也就閑了下來,大家沒事做,白天就去草原上打打獵,晚上則圍在篝火旁聊珠華,他們告訴我,珠華的王都名花,常年都飄著各色花雨,花雨是一千多年前,天神珠華與魂女一起涅盤時留下的幻術(shù),會隨著人們心情的變化而改變顏色,故有花都之稱,這些我早已聽先生說過,可是他們聊的比先生說的還要有趣許多,他們說花都是如何地漂亮,花都里的女子是如何美麗,花都的夜晚是不熄燈的,甚至夜里有些地方比白天還熱鬧。我聽地有些著迷,想起那是爹爹和母妃的故鄉(xiāng),心里也越來越愛上了那個地方。
可是,每當(dāng)諦聽出現(xiàn)的時候,他們就會停止聊天,站起來對他頷首致意,諦聽也不常和他們混在一起,他總是一個人呆在帳篷里看書,或是坐在不遠(yuǎn)的草坡上看星星,這個習(xí)慣與帝峻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