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們都走了,諦聽才將玉鉤伸出鉤上了我的喜帕,我一慌,下意識地躲開他向后退去。他一怔,似是沒料到我會有此反映,可轉(zhuǎn)而,一抹笑容浮上了他的嘴角,我能感受到那抹笑容的溫度,很冰,很涼,猶如冬夜里最寒冷的風
“怎么?是羞還是怕?”他的語氣冷地可怕,我哆嗦了一下,沒有回答,他見我不理他,突然笑地更開了,“莫非是我高估太后了么,竟然把一個膽子這么小的孩子送到我身邊?!?/p>
我死死拽著喜帕,咬住下唇硬是不讓自己出聲。
他見我如此反映,嘆笑一聲,轉(zhuǎn)移了話題:“你哥哥帝峻可好?”
我點頭以作回應(yīng),他勾了勾唇角,輕輕在我身邊坐下:“你可知,我去過你的家鄉(xiāng)草原,那里的景色很美,人也很單純?!?/p>
我微怔,心中竟有了絲竊喜,可竊喜過后,我更不愿讓他揭這喜帕了。
“莫非你準備一直不和我說話么?我可是要和你過一輩子的人啊。”這次,他的語氣不再冰冷,卻是有了笑意。
我搖頭亦點頭,又是回答地摸棱兩可。
他輕嘆一聲,隔著喜帕摸了摸我的頭,可聲音卻驀然沉了下去:“傾城,在這宮里,懦弱和單純是最忌諱的東西,因為隨時隨地這里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會吃了你,包括我?!?/p>
他說最后三字的時候,語氣瞬間犀利起來,盡管隔著喜帕,我仍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投射而來的目光是如此冰冷地令人心顫。于是,終于忍不住了,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你不會?!?/p>
“哦?為什么?”他哼笑。
我頓了一頓,抬頭對上他犀利的目光:“因為,你是善良的人?!?/p>
驚訝從他的眸心忽閃而過,更或許不僅僅是忽閃,而是停留了很久,他怔怔地望著我,目光漸漸柔和了下來,可轉(zhuǎn)瞬又被一種嘲諷代替:“太后就是這么教你對我說話的么?”
我本想對他笑,可聽見他這句話一剎那,我的笑容徹底僵硬住了。他不再看我,而是甩開我的手,從我身邊站了起來:“傾城,聽說你比洛雁還要美上幾分?!?/p>
我不答他,甚至暗暗討厭起洛雁這個陌生的名字,可是,這樣的抵觸并沒能維持多久,另外一樣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個半臉的翠綠面具,似是玉做的,很薄,形狀有些像展翅的蝴蝶。
我楞楞看了面具半會,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莫怪我,我不想讓紅顏成為禍水?!?/p>
他冷望著我,銀白的發(fā)絲吹揚在半空,染著星光的熒藍,沾著月光的淡漠。
我忽一猶豫,伸手,將面具接下。
“以后,我再也不能摘下它了么?”
戴上面具的前一刻,我定聲問他。
這回,輪到他不回我話了,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咯,我輕笑,在戴上面具的后一刻自行拉下頭上的鮮紅喜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