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球說他不愿意?
葛葛還是搖搖頭。
皮球一下子跳起來說,你根本沒有談,對吧?一看你這個樣子就知道。你好不容易把他哄過來,你為什么不談?。磕悻F(xiàn)在不談什么時候談?。磕闶遣皇遣蝗绦?,你有什么不忍心的?他有難處你沒有難處嗎?像他這樣的男人就是玩玩而已,如果他真的愛你早就離婚了。離不了婚只是男人的一種借口,我比你了解男人。
葛葛顯然被皮球的語言擊中,好久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后來葛葛小聲地嘆息著,皮球,我心里也是這樣想的,可是一見到他我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皮球不屑地說是不想說吧?我一看施大宇就不是什么好男人。
葛葛辯解說你也沒有見過他,也許你見了他之后就會改變對他的看法。
皮球堅決地說我不想見他,像他這種男人不用見也知道是什么樣的男人。我真搞不懂你葛葛,天下的男人這么多,你怎么就偏偏看上他了呢?我并不是說施大宇不給你錢,如果他真愛你錢不錢的無所謂,我是說他的心里從來沒有你,如果有你一丁點兒的話也得為你想一想。你一個30多歲的女孩,他都不為你想一想嗎?
葛葛說我不想給他壓力。他過得并沒有你想的那樣快樂,愛一個人就是讓他幸福對吧?我不管他怎么樣對我,只要我能讓他幸福就好了。
皮球焦急地說葛葛,愛一個人是要他幸福,但愛一個人也得分擔痛苦呀。我告訴你葛葛,不要相信什么愛情,我認為愛字說一萬遍也不抵一塊錢。葛葛,你得好好想一想。
皮球看到葛葛的眼淚正嘩嘩地淌下來,馬上把后面的一些話吞到肚子里。皮球不說了,葛葛也不哭了。兩個人僵在那兒,后來葛葛拎起包說,皮球,我可以睡一會兒嗎?我好困。葛葛來不及等皮球答應,已經(jīng)爬到皮球的床上蒙起了頭。
有好長一段日子,葛葛喜歡走盲道。這種專門為盲人設制的盲道有著黃色的色彩,窄長的豎條,走到一個拐彎的地方或者說到了該上天橋的時候,黃色的豎條就變成了圓點,那些密密麻麻的圓點提醒著盲人,讓他們停步,摸索著拐彎。
每一個城市的馬路上都有盲道,走在盲道上的葛葛閉著眼睛,但她卻不能像盲人那樣順利地走過盲道。葛葛閉著眼睛的時候,眼前是一片黑暗的,她感覺自己真的像個盲人一樣,如果不是施大宇的手拉著她,葛葛可能會不由自主地偏離盲道,也許還會撞到別人的身上。
每一次走在盲道上,葛葛喜歡把手放在施大宇的手里問他,如果我有一天看不見了呢?
施大宇握緊她的手說,我就是你的眼睛。
葛葛又問如果我一輩子都看不見了呢?
施大宇摟過她說不會的,你這樣漂亮善良的姑娘怎么會看不見呢?
葛葛停下腳步,如果我看不見呢?我說如果。
施大宇摟著她說,我就是你的眼睛啊。
葛葛沒有聽到想聽的話,她為了能讓施大宇說出這樣的話,已經(jīng)努力了上百次了,每一次約會之后,葛葛就會想方設法地把話題轉到這方面來,希望施大宇能像別的男人那樣,摟著她的肩膀,真誠平靜地說上一次,我會娶你,我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這句話再多也不會超過20個字,施大宇只要輕輕一張嘴它們就會脫口而出。就算是假的,就算是施大宇為了安慰葛葛而隨意說的一句話,那么葛葛也會感動,也會覺得自己這樣跟著施大宇一輩子也不虧。
可是,每次努力之后,都沒有達到葛葛想要的效果。施大宇有時候被葛葛逼到了墻角,還是重復著說了幾百次的話,葛葛,你得理解我的難處。
施大宇的難處是什么呢?
葛葛不知道他的妻子為什么這么害怕離婚,施大宇說他們已經(jīng)分居好幾年了,她為什么還不離婚呢?是不是這是施大宇的一種借口,就像皮球說的那樣。
每次想到這兒,葛葛就會控制自己不要再想下去。雖然葛葛早就在心里意識到,如果讓施大宇在她和家庭之間選擇,施大宇一定會把她淘汰出局。也許在淘汰的過程中,施大宇會像他所說的那樣傷心,可能真的會過一段極度墮落的生活,但葛葛相信施大宇還是施大宇,他根本不可能像追求皮球的男人那樣,為了得到皮球的愛情,不惜從南到北,物質和感情像鮮花那樣盛開在皮球的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