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光此舉,一是表示一下對沈玉林追求趙云珠的支持,二是想先賣個人情給他,萬一他大功告成,也不至于做對自己太不利的事。
趙源清聽到滿鎮(zhèn)的人議論紛紛,急忙回到家把女兒找來問怎么回事。趙云珠說了那天的打賭。趙源清氣得砸了一個茶碗,罵道:“荒唐!你一個已經(jīng)定親的姑娘家,怎么能再隨隨便便又向別的男人許這樣的承諾呢?”
趙云珠很少見父親發(fā)這么大的火,嚇著了,急忙解釋道:“爹,你別生氣,我就是想到這三件事是不可能做到才這么說的嘛!”
“那他不是做到了?”
“我沒有承認呀,我說那是鹽不是真的雪。而且,不還有兩件嗎?”
“要是他都做到了怎么辦?”
“他不會真的做到的?!?/p>
“可是他要硬說做到了來我們家鬧,非要你嫁他怎么辦?”
“也許他只是開玩笑呢,像他這種風流的人,隨口說說不會當真的?!?/p>
“我看未必,隨口說說他就不會真的花這么多功夫來做這件事了?!壁w源清心事重重地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來問道:“對了,你不是愛上他了吧?”
趙云珠委屈地叫起來:“我會愛上他?這么一個整天泡在妓院的男人?”
“那就好?!壁w源清嘆道,“總之是你做事不慎。真要惹出麻煩來,你讓我怎么跟張家交代!”
趙云珠也不禁后悔自己輕易說出那樣的話,現(xiàn)在只能等著看他怎么完成那兩件事,希望能夠找到借口推托。
沈玉林做完第一件事后,在后溪河挑了一段水流相對平緩的地段,找人來沿著河挖土搬石頭,一幫人天天在那里干得熱火朝天的,過路的人都好奇地在一旁指指點點,猜測他興師動眾地到底要干個啥。沈玉林呢,自個兒并不在那里守著,仍然喝茶聽戲談生意,辦自己的事。
趙源清雖然不清楚沈玉林到底要怎么做,但知道總之都是為了要河水倒流,于是晚上派人偷偷去搞破壞,心想管你修個啥,我都給你拆掉就完。但派出去的人回來說,沈玉林請來的人晚上也在開工,而且沈玉林白天不見人影,晚上卻親自來守著,根本沒法下手。
幾天之后,人們發(fā)現(xiàn),沈玉林沿著河段修了一條水渠,水渠一頭高一頭低,和后溪河平行,但兩頭都與河相連。又過了幾天,水渠的下段,也就是修得稍高的地方立起了一架水車,不停地把后溪河的水抽上來倒入水渠,沿著由高到低的水渠流動,又重新流回后溪河里。過往的人們都說:“呀,后溪河的水倒流了!”
人們站在河邊圍觀,議論紛紛。有人說:“沈老板費這么大勁,把水從河里抽起來,卻不用來灌溉田地,又讓它白白地流回河里,不是瞎折騰嗎?”
有人猜到還是和趙家小姐有關(guān),就笑:“恐怕和撒鹽當雪一樣,都是為了同一個人吧!”
“想不到趙家小姐還有這本事,能讓一個男人為她花功夫做這些事?!?/p>
“哎,你說沈老板是不是看上她了呢?”
“不會吧?趙家小姐整天瘋瘋癲癲的,沈老板能看上她?何況她不是已經(jīng)和張家定親了嗎?”
“張家都能看上,沈老板有什么看不上的,人家好歹也是富家小姐嘛!”
“可是一女不能嫁二夫的呀!”
“那倒是……”那人也迷糊起來,說道:“也可能就是沈老板和趙家小姐打賭吧,男人都好面子嘛,總不能輸在一個女人手里,所以才費這功夫……”
趙云珠聽到用人回來說起,心里一驚,急忙跑到河邊去看。像是有人通報似的,她才到?jīng)]一會兒,沈玉林就來了,依然笑嘻嘻地望著她說:“這次后溪河里的水可是真真切切地倒流了吧?”
她實在不情愿就這么承認,卻想不出什么話來反駁,只一味說道:“不算,不算!”
“怎么能不算呢?這河水明明是在倒流嘛!你們說是不是?”沈玉林向圍觀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