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在于,一家神神秘秘的公司看起來像是有所隱瞞。固有的謎團籠罩著谷歌,尤其是其創(chuàng)始人,這是一個大問題,或許是一家嚴重依賴客戶信任的公司所面臨的最大問題。谷歌必須得到信任,以保護所收集的有關其服務使用者的數量驚人的信息――來自黑客、垃圾郵件發(fā)送者和政府間諜。很多人想弄明白谷歌究竟是否邪惡。
谷歌并不符合我們對其他邪惡公司的概括。它未曾卷入任何股票丑聞。它沒有哪位高管曾被迫在電視鏡頭前示眾。它從未被指控回溯股票期權。它從未被指控捏造財務報表。
拉里和謝爾蓋日益發(fā)現,致力于自由傳播其計算機所能獲得的任何信息的理想,正在使其對簿公堂。7年前,谷歌只有一名專職律師,現在它有100多名。在幾年前的一次股東會議上,一名股東站在麥克風前發(fā)問:“這些天你因何被起訴?”谷歌首席律師大衛(wèi).德拉蒙德(David Drummond)的回答是:“你說的是多長時間之內?”
這些天來人們最在意的問題,似乎是谷歌是否正在變成一家邪惡的公司。當然,競爭對手、版權持有人和其他人是這么認為的,因為谷歌正在侵蝕它們的利益。隱私權擁護者也這么認為,他們只是基于一個事實,即谷歌擁有數量驚人的個人信息。
總之,一家如此龐大、如此強勢、控制著幾乎涉及每個人的如此眾多的個人數據的公司,是很難取信于人的。一個意外的安全漏洞就能使黑客從谷歌的檔案庫中獲取個人數據――這是最有可能背離公眾信任的情形,這將摧毀谷歌的聲譽。是否可以把所有此類數據托付給拉里和謝爾蓋,這個問題永遠無法得到肯定的回答。但是,一次失誤就足以將它徹底否定。
拉里和謝爾蓋正處于20世紀80年代準總統候選人加里.哈特(Gary Hart)的處境,后者公然挑戰(zhàn)刺探其丑聞的新聞記者。媒體立即爆料了他的婚外情,從而終結了他的總統抱負。
至于“不得作惡”的谷歌,正是那些博客作者們――用無所不用其極的詭秘方式――在著手證明,隨著谷歌的壯大它正變得邪惡。大部分論點所沿襲的套路無非是:金錢和權力滋生腐敗,所以谷歌是腐敗的。由于谷歌收集了更多個人信息,它就成了“黑老大”。這些擔心可能會成為現實。但其論點一律是“假設”情景,而非作惡的實例。
最新的罪魁禍首是谷歌于2008年推出的網絡瀏覽器。幾年前谷歌說它對此市場不感興趣,但拉里和謝爾蓋改變了主意,這個改變被人們看做是兩面派做法。
克林特.博爾頓(Clint Boulton)為《每周電腦報》(eWeek)寫了一篇名為《谷歌觀察》(Google Watch)的博文,他斷言谷歌正在進入微軟領地的簡單事實是對其邪惡的默認?!昂茈y在成為搜索領域絕對領袖的同時不被視為壟斷者,這就是商業(yè)領域的“邪惡”法典?!彼麑懙?。他還補充說:“身為如此強大的公司,然后又推出一個網絡瀏覽器作為你的網絡服務的網關,不可能不被視為邪惡骯臟?!辈栴D隨后在一篇博文中論證,隨著公司的壯大,它需要更多的收入來養(yǎng)活網絡機器,正如大家都知道的,“過多的金錢等于腐敗”。
當在線網站Valleywag真正讀到伴隨谷歌新瀏覽器Chrome的繁瑣保密協議時,情況就更加糟糕了。協議規(guī)定,人們在使用Chrome時“提交、發(fā)布或展示”的任何內容自動授予谷歌“在全球范圍內復制、改編、修改、翻譯、出版、公開演出、公開展示和分發(fā)”此類信息的“永久、不可撤銷、無版稅、非專有的許可”。
結果證明這是谷歌的標準保密協議之一,它從谷歌管理層的眼皮底下滑過,并沒有引起重視。谷歌很快將其協議撤回,并以如下說明替換了該協議:“為了方便我們的用戶使用,我們盡量對我們的諸多產品使用同一套法律術語(我們的《服務通用條款》)。有時,比如就谷歌Chrome而言,這意味著針對特定產品的法律術語可能會包含并不十分適合該產品的術語中?!?/p>
但是,谷歌在客座講師給公司作例行演講時使用了一個非常類似的協議。舊金山心理學家托馬斯.劉易斯(Thomas Lewis)認為他正在喪失獲邀演講的研究權。當他抱怨此事時,他被告知要事先列出他有權談論的一切事項,再加以排除。他的律師要他列出龐大的清單,不必介意可能會囊括世界萬物。他那樣做了,結果做了演講。
再來看看馬特.艾塞(Matt Asay),他為CNET寫了一篇名為《開放道路》(Open Road)的博文。谷歌有一組可供人們免費下載的應用軟件,叫做谷歌軟件包。這些程序來自谷歌和第三方的軟件組合。在推出Chrome之前,谷歌納入了開放源代碼的火狐瀏覽器(Firefox)作為軟件包的默認瀏覽器。在推出Chrome之后,它仍然提供火狐瀏覽器選項,但現在Chrome成了默認選項。艾塞說,這一變動“使谷歌看起來更像是它所取代的舊微軟”。
但是,谷歌進入中國當然是矛頭所指。為了進入中國市場,按照法律規(guī)定,它不得不同意對自己的搜索引擎結果進行審查。一種選擇是完全避開中國,另一種選擇是在境外運行一個中文搜索引擎,而不進行審查,這意味著對該站點的訪問會在官方不喜歡的東西出現后隨時被中國政府切斷。而事實上,除了位于中國的一個搜索引擎,谷歌確實又運行了這樣一個境外搜索引擎。只不過它沒有多少流量。
拉里和謝爾蓋正在成長,與他們統率的公司一起成熟,學會妥協,學會將他們主宰早期谷歌的活潑的理想主義追求加以提煉。他們來日方長,他們已經擒獲了商業(yè)巨獸,并取得了勝利。
他們一直是幸運的,他們的崛起在外人看來似乎不費吹灰之力。但要發(fā)展一家像谷歌這樣成功和活躍的企業(yè),單靠運氣是遠遠不夠的。在創(chuàng)始人的狂想中有著高明的謀略。天使存在于細節(jié)中,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