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日寇侵略軍和國民黨軍隊的兩面夾攻下,加之外無實力增援,內有敗政困難,抗日同盟軍很快陷入困境。
在這種情況下,馮玉祥為了給這支抗日隊伍保存一點元氣,所以被迫卸職,邀宋哲元回察哈爾,將民眾抗日同盟軍交給宋哲元改編。自己則于8月中旬赴泰山隱居。
宋哲元于8月底返回察哈爾后,即按照與馮玉祥達成的協議,對民眾抗日同盟軍進行改編。張自忠隨之赴察協助工作。
同盟軍中,除吉鴻昌、方振武、劉桂堂三部拒絕改編,余眾加上湯玉麟殘部共計三萬多人,宋哲元采取分別對待,保留骨干的政策,對原屬西北軍的佟麟閣、張允榮、阮玄武等部,盡量多編多留,對其他部隊則大部遣散。
到1935年初,改編基本完成。原西北軍部隊保留了12個團,湯玉麟殘部保留了一個團,這樣既使西北軍舊部有了歸屬,又增強了二十九軍的力量。全軍總兵力增至四萬多人。另外,湯玉麟殘部的30幾門大炮,也為二十九軍所得,各師首次建立了炮兵營。至此,二十九軍的實力,在華北各部隊居最強。
由于長城抗戰(zhàn)戰(zhàn)功顯赫,南京政府核準二十九軍增編一個師,由功勛卓著的趙登禹任師長,番號為第一三二師。
劉汝明的暫編第二師改番號為一四三師,劉仍任師長。
在這次整編中,三十八師增編第一一四旅,董升堂升任旅長,全師增至三旅九團另一個特務團,兵力達1.3萬人。
二十九軍由晉東移駐察哈爾省,三十七師駐張家口;三十八師駐宣化,兼顧獨石口、沽源一帶;第一三二師駐張北;第一四三師駐懷來、涿鹿、蔚縣。
察哈爾民眾抗日同盟軍失敗,宋哲元與蔣介石的關系變得密切起來。為籠絡二十九軍將領,蔣介石同意二十九軍派員到廬山軍官訓練團受訓。
1943年7月,包括馮治安、劉汝明在內的二十九軍營以上軍官四五十人,由張自忠率領,前往廬山受訓。
二十八
張自忠自從第二次投軍以后,到1934年,只回鄉(xiāng)去過兩次,第一次是1928年12月,那是因為張自忠的母親于是年2月去世,張自忠請假回鄉(xiāng)為母親“成主”。那次回家,他覺得侄女廉瑜聰明、直爽,便把她帶在身邊。
第二次是1933年長城抗戰(zhàn)結束,局勢比較平靜。年底張自忠決定回鄉(xiāng)一趟,一為參加侄兒廉瀛的婚禮,二為祭掃父母陵墓。
這次張自忠返鄉(xiāng),可說是衣錦榮歸,他是三十八師師長,又是全國聞名的長城抗戰(zhàn)的英雄。帶著全家七八口人,乘坐兩輛轎車,并有一個警衛(wèi)排,分乘兩輛大卡車隨行。一路之上,受到沿途官府、駐軍的熱烈招待。
車過山東武城,這里是灤州起義領導人王金銘烈士的故鄉(xiāng),張自忠特地下車,看望了王金銘的家人。他一直很敬仰這位和馮玉祥一起戰(zhàn)斗過的革命前輩。早在1928年,張自忠就奉馮玉祥之命,將當年出賣王金銘的叛徒張建功父子活埋,為烈士報了仇。
從武城上車,向西南行50公里,就回到了家鄉(xiāng)臨清,從三里閣跨過運河到達唐園。此時已近傍晚,張自忠離村老遠,便下了車,步行進村。
小廉瑜卻興奮得很,大聲嚷嚷:“按喇叭,按喇叭!”
張自忠對于侄兒的結婚,認為應該新事新辦,不要送帖,更不要送禮,所以廉瀛這次結婚,二十九軍知道的人很少。
自明想請自忠為兒子主持婚禮,自忠卻堅決要請大哥為侄兒主婚。自修與自忠、自明是同父異母兄弟,在家族中沒有什么威信,可越是這樣,自忠覺得應該更加尊重他。
在家鄉(xiāng)的幾天,張自忠先后登門看望了已經分居的自修、自清和自嚴幾位兄長,并送給他們一些衣料和帶回的土特產。
對于鄉(xiāng)親們,張自忠不管男女老幼,都十分親切和藹。鄉(xiāng)親們都從未坐過轎車,張自忠讓司機把兩部車都開了出來,讓鄉(xiāng)親們輪流坐上,在村里溜達一圈,嘗嘗“新”。
臨清縣長徐子尚得知張自忠回鄉(xiāng)探親,特來拜望。張自忠留他吃飯,并讓他上坐。徐謙辭不坐。張自忠說:“我回家是私事,是老百姓,是你縣太爺的屬民,你不用客氣。”
徐以后對人說:“我還沒有見過這么沒架子的將軍。”
張自忠這次回家,也參與了不少社會活動,作了不少與救濟有關的事。為救濟窮苦百姓,他給縣粥場捐了1000元;給唐園及鄰村前、后幞頭的窮鄉(xiāng)親們留下2000元,供年景不好時接濟之用。他聽說縣里的武訓高等小學經費不足,維持困難,便捐了500元;又給臨清私立回民育才小學捐贈幾百元。
此外,他還檢閱了縣民團,鼓勵他們練好本領,保衛(wèi)鄉(xiāng)土。民團指揮趙仁泉曾是他任學兵團長時的學兵,張自忠鼓勵他,要用在學兵團學到的東西,劈刀、剌槍等都要練。要把民團訓練成一支能夠戰(zhàn)斗的精兵,好保衛(wèi)家鄉(xiāng)父老的安全。他在離鄉(xiāng)返回防地時,唐園及鄰村的鄉(xiāng)親們都自發(fā)地聚集在村口,邊敲鑼打鼓燃放鞭炮,為他送行。他們的車已開出老遠,他回頭從車后窗望去,看見鄉(xiāng)親們還站在村口,向他們這遠去的車隊揮手。鄉(xiāng)親們的愛戴使他久久激動不已。
喜峰口、羅文峪大捷后,他率部撤到通縣。他突然得到一個消息,他的一個表侄名叫吳應瑗,在北平中國大學讀書,參加了中共地下組織,參與學校的進步學生運動,被特務抓了起來,準備押送到南京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