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司徒行云的前面,鳳雪躍入雪樓,連忙取下發(fā)髻上的草色簪子以及耳垂上的那對小巧的綠珠,褪去身上的草綠色綾棉裙后,隨手取了一件白色銀邊的綢裙,立即換上。
雙眸在觸及綠裙上的黑玉時,一股酸澀從心底油然而生。
雙手顫抖地?fù)嵘蠝嘏暮谟?,心卻是一片的冰涼,宛若臘月中的深寒。
他……竟然以如此重要的信物換取那對未來夫人的梨花耳飾……一股從未有過的情緒在她的眸子里肆意地流露……司徒行云妻妾如云,她不在乎;司徒行云討厭她,她不在意;司徒行云對他的妻妾用情,她不嫉妒;但是—君無痕對他未來夫人的用情、用心、在意,卻讓她的心里感到酸酸的,甚至是有點(diǎn)在乎,仿佛自己東西被人搶了過去一樣。
突然,鳳雪感覺到臉上的冰涼,整個人頓時清醒了不少。
微暗的燈光下,琉璃珠手鏈綻放著晶瑩的光芒。
心一顫,她馬上清醒過來,連忙用手背抹干了眼角邊的濕處。
她是鳳雪,她是司徒行云的妻子,她是平延王府的王妃,她是鳳溪唯一的公主。
無論她的感情趨向如何,她也無能為力。
天意吧……倏地,外面?zhèn)鱽砬嘁碌穆曇簦骸扒嘁乱娺^王爺?!?/p>
鳳雪一驚,連忙從地上起身,在雙眼看到銅鏡中的人時,她的心中再次一驚。
銅鏡里。
她的面容平凡,整張臉毫無傷痕,依然戴著今天易容的面皮。
“王爺,青衣這就進(jìn)去通報(bào)?!?/p>
“本王見公主不需通報(bào)……”
聽到外面的聲響,鳳雪暗暗叫糟。
來不及了……咬咬唇,鳳雪的眉頭緊皺著。
只有這樣了……“王爺,可是公主吩咐過……”
“放肆!”
砰的一聲,門被推開。
而此時鳳雪坐在床上,披散著的長發(fā)直直垂下,鋪滿了她的周圍,像一朵盛開的黑花,閃著微亮的光澤。巨大的花瓣下安穩(wěn)地躺著一塊晶瑩的黑玉。額上被烏黑的發(fā)絲遮住,臉上戴著黑色的面紗,而面紗下卻不是傷痕交錯被毀了容的臉。
見司徒行云走進(jìn),鳳雪微微靠著床壁,輕輕地揉了揉雙眼,睡意惺忪地瞧著司徒行云:“王爺從宮中回來了?”
第一次見她睡意濃濃的樣子,司徒行云的眸子里閃著笑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反問道:“怎么公主今晚不出去散步?”
“王爺從宮中回來了?”沒有得到答案,鳳雪固執(zhí)地繼續(xù)問道。
“是,本王剛從宮中回來?!彼就叫性拼藭r竟然覺得鳳雪固執(zhí)得可愛,“本王回答了公主的問題,那現(xiàn)在應(yīng)該輪到公主回答本王的問題了?!?/p>
“不想出去。王爺承諾過鳳雪不干涉鳳雪的自由吧!”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鳳雪的眼眸逐漸明亮,睡意也消失了,“所以,王爺也不需過問?!?/p>
司徒行云微微皺眉。接著,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眉頭舒展了開來:“公主對書法可有研究?”
見他突然轉(zhuǎn)變,鳳雪有些不習(xí)慣,不知道他的葫蘆里到底在賣些什么。她微微點(diǎn)頭:“略有研究?!?/p>
“今天在宮中皇上對本王說,公主在8歲時曾經(jīng)說過,一個人的書法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司徒行云唇角微勾,“恰好今天有官員送了幾幅字畫,本王倒是想看看公主如何看出一個人的性格?!?/p>
“王爺,今天鳳雪身體有些不適……”說罷,作勢地輕揉著太陽穴。
司徒行云邁起步子走到鳳雪床旁,看了看她,突然對外喚道:“青衣,速請大夫?!苯又謱P雪道,“公主金枝玉葉,是鳳溪唯一的公主,可不能有意外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