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離歌離開王府后,鳳雪就已經(jīng)有幾個月沒聽到離歌的消息了,除去那次靈鳥來傳過一次話。而且靈鳥傳來的話也特別奇怪。
“勿與男子交歡?!?/p>
當(dāng)時她收到這話時,第一個反應(yīng)是—離歌把她鳳雪看成什么了?可是仔細(xì)想想,離歌說的話必然有他的原因。而離歌之所以會這樣說……鳳雪倏地想到了那次體內(nèi)的夜蓮毒。
難道是什么后遺癥?
鳳雪悠閑地半躺在貴妃椅上,一旁的梨木幾上放著一杯洛花茶。執(zhí)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后,內(nèi)心的擔(dān)憂逐漸消除,就像喝進(jìn)肚子里的洛花茶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離歌在,她一定不會有事。天塌下來,還有離歌頂著。
或許跟離歌在一起的時間長了,腦子里總會被自己灌輸一些類似這樣的想法。
唉,她越來越離不開離歌了。
鳳雪放下手中的洛花茶,繼續(xù)半躺在貴妃椅上,左手拿著扇子在輕輕地扇著,一小陣一小陣的涼風(fēng)緩緩傳來,但是依然消散不了鳳雪臉上的汗珠。
如果她現(xiàn)在躺的是絕塵谷里的千年冰床,那該多好呀!
可惜這幾個月來,司徒行云除去上朝時間和睡覺時間,其余的時間幾乎都是在她的雪樓里度過的,不然她肯定會跑到絕塵谷!好好拷問離歌一番,并睡睡那張冰床。
第一次來的時候,他要下棋。
第二次來的時候,他要聽琴。
第三次來的時候,他要吟詩。
……久而久之,即使不明白他的用意,她也漸漸習(xí)慣了。相處久了,她倒也開始覺得其實(shí)司徒行云也有好的一面。
如果他們不是夫妻,如果他不是平延王,如果她不是鳳溪的公主,那么他們必定會是一對很好很好的知己。
只是……這一切要在如果能實(shí)現(xiàn)的前提下……“公主,在想些什么呢?想得這么入神,連本王來了也不知道?!彼就叫性粕斐鍪衷邙P雪眼前擺了擺,臉上笑意昂然。
“瞎想罷了。”轉(zhuǎn)移視線,鳳雪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色上。
雪樓旁有一個荷花池,一到夏天,碧綠的池面上就鋪滿了盛開的荷花。青翠的荷葉上偶爾還有幾只青蛙在呱呱地叫著,好不熱鬧,呈現(xiàn)出夏季的勃勃生機(jī)。
“今年的荷花開得特別美?!蹦?,司徒行云突然冒出一句,緊接著,他又吟了一句,“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p>
鳳雪微怔,覺得他似乎話中有話。抿了抿唇,她附和道:“的確。”
仿佛沒有聽到鳳雪的話,司徒行云凝視著池中的荷花,低喃道:“這世間稱得上荷花仙子的女子又有多少個呢?”
鳳雪的眼里閃過一絲暗諷,她依然沒有轉(zhuǎn)過頭,雙眸也凝視著那一池的荷花,淡淡地道:“說不定王爺府中就暗藏著一個荷花仙子?!?/p>
“哦?!”司徒行云挑高著濃眉,饒有興味地說,“公主在暗喻自己是荷花仙子嗎?”
鳳雪轉(zhuǎn)回頭,靜靜地看著他,反問道:“王爺覺得鳳雪有可能是嗎?”眸中清澈,比起荷花更勝一籌。
“呵呵……”司徒行云微瞇雙眼,“荷花仙子豈能與公主相比?”
鳳雪眨眨眼:“那……王爺覺得鳳雪是什么?”
“依本王之見,公主應(yīng)是……”全身上下地打量完鳳雪后,司徒行云想了許久,竟想不出應(yīng)用什么來形容她:牡丹雖貴氣,卻有俗之嫌疑;菊雖清雅,卻過于淡薄名利?;ㄖ兴木?,她各占其一,卻沒有適合她的。而且……司徒行云有些懊惱。
他看不透她。
第一次見到司徒行云如此懊惱的樣子,鳳雪忍俊不禁,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平日淡然的眼神中竟多了絲絲笑意,眸中熠熠生輝,比外面的陽光還要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