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拼命點頭:“紅夫人還……還說……”
“說什么?”司徒行云沉聲問道,聽不出他此時是喜還是怒。
“說公主不過是憑著出身高貴而當了王妃,不然以……以公主這樣的容貌,青……青樓也不會要。還說王爺天天晚上在她那兒,王妃這個位置遲早有一天都是她的?!?/p>
看到一身顫抖的青衣,鳳雪的聲音柔了起來:“青衣,先下去吧。本宮自有分寸?!?/p>
待青衣退了下去后,鳳雪看向司徒行云,聲音有些不滿:“王爺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鳳雪,青衣是鳳雪的人,可是今天卻……”
適當?shù)赝A讼聛?,鳳雪滿意地發(fā)現(xiàn)司徒行云的眉皺得越來越緊了,臉色異常的陰沉。
“本王答應(yīng)過公主的自然不會反悔?!彼就叫性品愿赖溃骸皝砣耍鸭t夫人帶來?!?/p>
紅夫人踏入雪樓時,雙眼是滿滿的嫉妒。
富麗堂皇的樓閣,精致的家具,名貴的擺設(shè),單單那面珠簾就讓她垂涎不已。九九八十一顆南海珍珠,連成一面奶白色的珠簾,掀開珠簾時,那清脆的聲響更是宛若黃鶯出谷。
今日的紅夫人特意穿了自己的衣服中最華麗的一套,發(fā)上插著金步搖,走起路來,更是金光閃閃的,好不華貴。
在珠簾后,紅夫人看到的是一幅這樣的景象:
貴妃椅上半躺著一個慵懶的女子,她身著雪青云霞繡花常服,一襲打了百褶的裙擺順著貴妃椅鋪到了地上。裙擺上的數(shù)十朵花姹紫嫣紅,繁花似錦,走近了仿佛能感覺到芳香撲鼻。烏黑的秀發(fā)用一支碧水含珠簪綰住,簪尾垂下碧色的流蘇,斜側(cè)插著點翠嵌珊瑚松石葫蘆頭花。臉上則戴著一條松青色的面紗??雌饋碛姓f不出的雍容華貴,端莊穩(wěn)重。
只見她的頭微微側(cè)過一邊,雙眸凝視著外面的一池荷花,仿佛感覺不到紅夫人的到來。
而司徒行云則在離貴妃椅不遠處的書桌上鋪開了一卷空白的畫軸,開始執(zhí)筆作畫。墨色的眸子緊盯著貴妃椅上的鳳雪,而眼角則有一股淡淡的笑意,對紅夫人的到來也完全不在意。
紅夫人微微咬唇,卻不敢開口,怕打破了此時的靜謐。
在這一刻,紅夫人感覺到了那兩人之間無聲的聯(lián)系,仿佛有一根肉眼看不見的紅繩在牽扯著,而那根紅繩是切不斷的,除非有一邊愿意松手。
半個時辰后,司徒行云終于放下手中的筆,執(zhí)起畫軸的一端細細地看著,想找出不足的地方。而鳳雪聽到筆擱下來的聲音時,輕輕地搖了搖僵硬的頭,有些抱怨地道:“王爺?shù)漠嫯嫊r間實在令人難以恭維。”
語畢,走下貴妃椅,鳳雪拖著長長的裙擺走向司徒行云身旁,邊走邊道:“如有下次,鳳雪絕不會再吃這樣的苦?!?/p>
“公主金枝玉葉,的確不應(yīng)吃這種苦。下次畫時,找個替身吧!”
“哦?!替身?”鳳雪挑眉,“王爺這個提議不錯。下次找個替身來試試吧!”
司徒行云和鳳雪你一句我一句地說了起來,完全把一旁的紅夫人當成了擺設(shè)。而一旁的紅夫人低垂著頭,死死地咬著紅唇,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袖中的手緊緊地握拳,眼里盡是不甘。
終于,她上前一步,向司徒行云欠了欠身:“妾身見過王爺?!苯又戳锁P雪一眼,很不甘愿地屈了屈膝,聲音聽起來有點咬牙切齒:“見過王妃?!?/p>
而鳳雪和司徒行云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似的,繼續(xù)談畫。
“王爺,依鳳雪之見,這里缺少一筆?!兵P雪伸出如白玉般的手指指向畫中的自己,“王爺畫的是側(cè)臉的鳳雪,而鳳雪的臉部被面紗遮住了,因此眼睛是整幅畫必須突出的重點。畫龍也要點睛,而且一個人如何,看眼睛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