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士子道:“會有什么不測,難道他們敢把我們一個個殺了不成?就算這樣,殺身成仁,又有何懼哉?”
眾人聽了,紛紛附和。
“對,劉先生,胡先生這些年來捐資抗倭,慷慨助學,是我們江浙士子的表率,我們大伙兒為了救他,可以拼著腦袋不要!”
“對,要讓江浙還有正氣在!”
眾人七嘴八舌,越說越激動。
劉全發(fā)無奈地看了看王原武。
監(jiān)軍行轅花廳,趙宣禮收拾停當,坐在花廳喝茶,一個校尉走了進來。
校尉施禮道:“啟稟大人,屬下的探子剛剛來報,說徽州會館里聚集了很多江浙的士子,要去勞軍大會上請愿!”
趙宣禮站起身來道:“哦?!”
趙宣禮沉吟了一下,忽然面露笑容。
趙宣禮道:“好!好!……讓他們鬧去,越鬧的厲害越好!”
趙宣禮隨即對校尉道:“你馬上帶兵去西苑,埋伏在外面,等那些士子到了,一旦鬧起來,就給我抓人!”
校尉甲:“是!”
校尉甲說著,轉身出去了。
趙宣禮自語道:“胡其從,這回我要再給你加上一條罪名,煽動江浙士子造反!”
杭州碼頭,大大小小的船只??吭诎哆?,岸上人來人往,各種生意攤點,一應俱全。
一艘大船??吭诎哆叄献呦骂佊瓿?、代正、胡瓜等人。
顏雨程道:“代兄,到了杭州在哪里落腳?”
代正正欲回答,一個聲音傳來來“雨程!”
顏雨程抬眼望去,只見趙希圣昂首挺胸地走了過來,身旁是一個面孔瘦削的男人,身后跟著十幾個官兵,行人見了,紛紛閃到一邊。
趙希圣走到顏雨程跟前,興奮地道道:“雨程,你換了男裝,我都差點認不出你來了!”
面孔瘦削的男人施禮道:“大小姐!老爺讓我來接你”
顏雨程點點頭道:“廖掌柜好!”
被稱作廖掌柜的男人叫廖崇德,是杭州廣泰商行的掌柜。
顏雨程看看趙希圣道:“你怎么來了?”
趙希圣道:“我?……我來接你呀,你知道,今天是勞軍的大日子,我都沒去……”
顏雨程不滿道:“我是說,你帶這么多兵來做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抓人呢!”
趙希圣道:“這……這不是顯得隆而重之嘛!”
顏雨程不理趙希圣,轉頭看代正,卻發(fā)現(xiàn)代正和胡瓜已經不見了。
廖崇德道:“小姐,你找什么?”
顏雨程道:“沒……沒什么!廖掌柜,麻煩你叫伙計們把船上的東西,送到“仁濟堂!”去!”
廖崇德道:“是!”
趙希圣道:“雨程,我們走吧!你爹還在家里等你呢!”
顏雨程又回頭向四周看了看無奈道:“走吧。”
胡瓜和代正匆匆走在路上。
胡瓜道:“干嘛走的那么急,咱們還沒和顏兄道別呢!”
代正道:“我已經道過別了,是你沒道!”
胡瓜抓抓腦門道:“是啊!……我干嘛跟著你走了!”
代正道:“胡兄,杭州已到,你我就此拜別!”
胡瓜道:“誒!……對了,你在哪里落腳?
代正沉吟了一下道:“你要有事,就到瓦子巷找王大媽,說找我就行了!”
胡瓜道:“瓦子巷?!……是什么地方?
代正向胡瓜一拱手,轉身走了。
胡瓜看了看代正的背影,也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走了幾步,又站住腳。
胡瓜自語道:“不對,應該是這邊……這他娘的蒙汗藥,搞得老子暈頭轉向!”
館驛中,胡宗遠身著官服,從內室走到大廳,張嘯急匆匆走了進來。
張嘯道:“大人!”
胡宗遠道:“嗯,咱們走吧!”
張嘯道:“大人,屬下剛剛得到消息,江浙士子們到西苑去請愿了!”
胡宗遠一驚道:“請愿?!……是誰帶的頭?
張嘯道:“和順莊的劉全發(fā)!”
胡宗遠一跺腳道:“糟了!這個劉全發(fā),怎么這么沉不住氣!”
胡宗遠在廳內急地踱著步。
胡宗遠道:“趙大人現(xiàn)在正愁抓不到和順莊的把柄,現(xiàn)在士子們一鬧事,正好給了他口實,若他治胡其從煽動士子造反的罪名,那就誰都救不了他了!”
張嘯道:“大人,現(xiàn)在怎么辦?”
胡宗遠道:“他們現(xiàn)在到哪了?”
張嘯道:“剛剛出了徽州會館,目前正向西苑走去!”
胡宗遠道:“走!馬上帶齊人馬,無論如何一定要趕在他們前頭,說什么不能讓他們進西苑!”
張嘯道:“是!”
兩個人急匆匆出了廳堂。
代正走在路上,忽見幾個人向著前面跑去,一邊跑一邊喊。
“快去看??!江浙的士子們要去西苑請愿了!”
路上幾個人聽了,也向著前面跑去。
代正一驚,拉住一個中年人。
代正道:“大叔,前面發(fā)生什么事了?
中年人道:“你還不知道吧,和順莊的大東家被朝廷抓了,江浙士子們不服,要去勞軍大會上請愿呢!”
代正一驚道:“勞軍大會在哪里?
中年人道:“在西苑……我不跟你說了,還得趕著去看熱鬧呢!”
中年人說著,匆匆地走了。
有詩為證:江湖兒女氣如虹,
欲吞江南十八城。
自古士子多義氣,
英雄能有幾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