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正道:“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師姐,你能不能……”
王翠翹道:“不能!”
代正道:“事情過去這么久了,為什么還不能放下?”
王翠翹道:“為什么不能,你也看到了,我今天這個樣子,見了他,只會讓他更生氣,算了,小正,你不要說了,我是個不孝女,這是上天注定的!”
代正看著王翠翹道:“你把姓氏改了,也是為了這個?”
王翠翹嘆了口氣道:“我還有什么臉再用原來的姓氏,莫要辱沒了祖宗!”
代正沉默不語。
王翠翹看看代正,忽而一笑道:“不說這個了,小正,幾年不見,你可長成大人了,我看看!”
代正有些不好意思道:“師姐!……明山……后來有沒有找你?”
王翠翹道:“沒有,他身負命案,怎么敢來杭州……前兩年,有人說在福建看見過他,后來就沒音訊了!”
代正道:“那你還在等他嗎?”
王翠翹道:“你知道的,當年我不惜從家里跑出來,就是為了和他在一起,我怎么能不等他!”
代正道:“可他是……”
王翠翹道:“小正,當年他是個和尚,我能跟他跑,他現(xiàn)在是殺人犯,我還要跟他在一起,你不懂,你沒有嘗過情的滋味!”
代正看著王翠翹道:“師姐,你真苦!……”
王翠翹勉強笑了一下道:“苦嗎?我不覺得……”
綠珠端著茶盤進來,故意咳嗽一聲。
王翠翹拉起代正的手道:“來,小正,嘗嘗我們這兒的茶,是咱們徽州上好的猴魁茶!”
顏雨程的房間,典雅大方,書架上,擺滿了書。
顏雨程已經(jīng)換上了女裝,更顯得楚楚動人。
顏雨程站在桌旁,正從一個箱子中往桌上拿東西,有藥材、徽墨等,最后拿到了一幅畫軸——在徽州碼頭買的那副。
顏雨程想了想,解開繩帶,打開畫幅欣賞,想起與代正初識的場景,竟然一時癡了。
“雨程!”
顏雨程被顏有方的叫聲驚醒,趕忙道:“誒!爹,請進!”
顏有方走了進來。
顏有方道:“怎么自己躲在這里,換好了衣服也不出去,人家希圣是專程接你的,你也不去陪陪人家!多不禮貌!”
顏雨程輕輕撇撇嘴道:“不是有你和二娘嗎,他還沒走?”
顏有方道:“什么話?……剛走,監(jiān)軍府來人,把他叫走了!”
顏雨程道:“那正好,省的陪了!”
顏有方無奈道:“雨程!……”
顏雨程道:“爹,你看我這次給你買了什么!”
顏雨程說著,將桌上的東西一樣一樣拿給顏有方看。
顏雨程道:“這是徽州‘四寶堂’的徽墨,歙硯!還有伯利筆!你看好不好?”
顏有方笑道:“好!好!還是我女兒惦著我……知道爹沒念過什么書,買這么多筆墨紙硯給我!”
顏雨程道:“爹!……您可以平常練練嘛,陶冶性情!不許說不好!”
顏有方道:“我哪有說不好,女兒送的東西,都是好的!”
顏雨程拿起一包東西,道:“這一包是……送給二娘的胭脂水粉,都是她喜歡的,爹,你拿去給二娘吧!”
顏有方道:“怎么不親手送給她?”
顏雨程道:“我不愿惹她不高興!”
顏有方道:“瞎說,你送她東西,她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不高興!”
顏雨程道:“爹,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有些事,是勉強不來的!”
顏有方道:“是,你二娘有時候是刻薄了點,但咱們,畢竟是一家人!”
顏雨程道:“所以,我才盡量不惹她生氣??!”
顏有方嘆口氣道:“好吧,我拿給她!……對了,雨程,你今天……不,以后你就住在家里,不要去仁濟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