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道:“不是說他通倭嗎?怎么會放了?”
顏有方道:“這得問你的好哥哥了!”
趙氏白了顏有方一眼道:“我哥哥還不是為了你?”
顏有方道:“不能這么說,趙大人幫‘廣泰’,可不是白幫的!”
趙氏道:“行了,沒有我哥哥的扶持,咱們的生意能做這么大嗎?……對了,和順莊如果解除了查封,會不會影響咱們?”
顏有方道:“不會,現(xiàn)在和順莊就算是一只老虎,經(jīng)過這一劫,也成了病虎了,現(xiàn)在他們的生意,已經(jīng)多半到了廣泰了!”
趙氏道:“這里邊可有我的功勞,你該怎么謝我?”
顏有方道:“一家人,說什么謝不謝的!……夫人,雨程這孩子,一個人在仁濟堂,我這心里總是放心不下,你看是不是?……”
趙氏怒道:“老爺?shù)囊馑迹俏野延瓿探o趕走了?”
顏有方趕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咱們是一家人,何必……
趙氏站起身來道:“老爺?shù)囊馑嘉仪宄?,你是嫌我這個后媽做得不好,你憑良心說,我什么時候為難過她了,她自己性子野,跑到外面去,你倒來怪我?”
顏有方道:“夫人不必生氣,我哪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如果夫人能夠出面,把雨程勸回來!”一來顯得你大度,二來咱們家庭也和睦,何樂而不為?”
趙氏道:“她連你的話都不聽,又怎么能聽我的話!……這個丫頭性子高傲,希圣是什么人,對她那是低聲下氣,她卻對人家不理不睬,想起來我就生氣!我可跟你說啊,女兒是你的,眼下有這門好婚事,你要不管,我也不管了!”
顏有方道:“管!管!這不是在管嗎?你也說了,若是婚事真的成了,雨程就更不能住在外面了!”
正說著,丫鬟進來。
丫鬟道:“老爺,廖掌柜來了!”
顏有方走進大廳,廖崇德迎上。
廖崇德道:“東家!您找我?”
顏有方點點頭道:“嗯,你知道胡其從被放出來了嗎?”
廖崇德道:“剛剛知道!”
顏有方道:“過不了多久,和順莊的生意就會重新開張,咱們的計劃要抓緊了!”
廖崇德道:“崇德明白,這些日子來,和順莊的那些老客商,差不多有八成都被咱們拉到廣泰來了,他們現(xiàn)在即便重新開業(yè),恐怕也很難對咱們構成威脅了!”
顏有方道:“不可大意,和順莊在杭州幾十年,一直是商界的翹楚,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咱們要想獨霸東南的市場,不能讓這只老虎有翻身的機會!”
廖崇德道:“東家的意思是?……”
顏有方道:“把和順莊并到廣泰來!”
仁濟堂門口,義賣正在進行。
一輛馬車經(jīng)過,車上簾子掀起,里面的人向外看來,正是王翠翹。
王翠翹道:“停!”
馬車停下,王翠翹從車上下來,旁邊跟著綠珠。
一個胖胖的富翁樣子的人手里拿著一幅牡丹圖,懂行似的道:“這牡丹畫的倒是有些神氣,只不過不用紅粉,少了富貴氣!牡丹怎么能是黑的呢?”
陸炳麟道:“您真是行家,這幅牡丹圖,是當朝才子徐文長所畫,徐先生的畫是多用潑墨,很少著色,層次分明,虛實相生,水墨淋漓!您要是買回去,掛在中堂上,又雅致又貴氣!”
富翁道:“嗯,說的不錯,多少銀子?”
陸炳麟道:“五……”
顏雨程搶道:“五十兩!”
富翁嚇了一跳道:“五十兩?!這么薄薄一張紙,要賣五十兩?”
顏雨程道:“您是貴人,貴人當買貴畫,要是買不起,這幅墨竹圖要便宜許多,您不如買這幅!”
富翁看了一眼墨竹圖,不屑道:“幾根竹子,看起來這么寒酸,誰要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