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猶豫什么呢?”

“我愿意為你獻出我的一切!我可以滿足你對我的任何要求!因為我愛你！可是，我們畢竟已經(jīng)過了只知道感情的年齡。我已經(jīng)習慣了多年的單身生活，還參加了單身女子俱樂部。我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妻子嗎?我能給你帶來幸福嗎?我沒有把握。而且，我們還有非常實際的問題。你在北京有你的事業(yè)，我在這里有我的工作。恐怕我們都不能也不愿意讓對方放棄事業(yè)。我記得一首古詩，我很喜歡。讓我背給你聽——

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我想，只要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男人那么執(zhí)著地愛著我，我就知足了。真的!”

聽了肖雪的話，洪鈞很感動。他覺得自己心中的那種欲望被這段誠摯的話語融化了，升華至一種極為崇高的愛的意境!他用心去體驗，盡管還有些朦朧。

時間悄悄逝去。當兩個情人終于想到時間這個概念的時候，已經(jīng)快11點了。洪鈞提出要回旅館。肖雪說：“都這么晚了，別走了。你不是明天早上要去火車站嗎?從我這兒去比從旅館去還要近便。”

“我還是走吧。在你這兒……讓我睡哪兒呢？” 洪鈞已經(jīng)恢復了常態(tài)。

“你有兩個選擇——”肖雪俏皮地笑了笑，繼續(xù)說，“第一，你就睡在這個沙發(fā)上。這長沙發(fā)打開就是個床。別看你個兒大，準夠你睡的。第二?，你可以睡在我的床上。不過，這得有個條件?！?/p>

“什么條件?”

“我倆中間得拉一條線，你夜里睡覺的時候，手可不許過線?！?/p>

“那我身體的其他部分呢，比如說，我的嘴？”洪鈞做出挑逗的姿態(tài)。

“你真壞!” 肖雪嬌嗔道，“哪兒都不行！”

“那也太難啦！我還是睡這沙發(fā)吧。不過，這沙發(fā)可有點兒硬?！?/p>

“你怕睡不著?別擔心。只要心靜，自然就睡著了?！毙ぱ┹笭栆恍?，“好啦，你去洗澡，我給你鋪床?！?/p>

那一晚，洪鈞躺在沙發(fā)床上，久久沒有睡意。為了轉(zhuǎn)變思緒，他開始考慮第二天早上如何?李青山提取證言。他哪里知道，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正在等待著他。

肖雪幾乎一夜未眠。

躺在床上，她的心里一直想著睡在客廳沙發(fā)上的男人。她從心里感激他對自己的理解和尊重。她知道，如果他當時堅持那種要求的話，她其實也很難拒絕。誠然，她不會因為他的那種行為而感到受了傷害，但她的心中會存下一絲缺憾!她渴望得到他的愛，但她希望那不僅是肉體上的愛，更是心靈上的愛。她憧憬的是一種超凡脫俗的精神上的情愛，而不是單純?yōu)榱双@得生理快感的性愛。此時此刻，她感到了十分的滿足。

當窗簾的縫隙透進一縷晨曦的時候，肖雪就起床了。她穿著睡衣，輕手輕腳地走到客廳門邊，在黑暗中用深情的目光看了一會那個呼吸均勻的男人，然后到廚房去準備早飯。

洪鈞被廚房里的聲音驚醒了，他睜開眼看了看手腕上的夜光表，已經(jīng)5點多了。他急忙起床穿上衣服。在廚房里，他見肖雪正在為他準備早餐，便連忙去洗漱。吃早飯時，肖雪坐在一旁默默地望著他，目光中流露出無限的柔情。然而，洪鈞此時的心思已經(jīng)集中到李青山身上——他希望李青山不會臨時改變主意。

分手時，洪鈞說：“我們今天拿到李青山的證言之后就回濱北。不過，案子辦完之后我會來看你。如果女主人?反對的話，我希望能來這里做幾天房客。”

肖雪沒有說話，只是含笑點了點頭。一種茫然若失的感覺從她的心底油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