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確定?”
“男孩”丹尼笑道:“跟一般的皮條客不同,對吧?我確定。那就是錢斯。希望你的朋友沒把我們安排在他的位子上?!?/p>
他沒有。錢斯和他的女孩的位置在第一排,靠近中央。他們坐下后,他給領位員一些小費,幾個觀眾跟他打招呼,他回禮示意,然后走到基德 巴斯科姆所在的拳擊臺角,跟那個拳擊手及其助手說了些什么。他們協(xié)商了一會兒。然后,錢斯回到他的座位坐好。
“我想我得走了,”“男孩”丹尼說,“我真的不想看這兩個傻瓜打個你死我活。你不用我引薦吧?”我搖搖頭。“那我在傷害罪開始實施之前最好溜走??我是指臺上。他不必知道是誰指出他的吧,馬修?”
“我不會告訴他的?!?/p>
“很好。如果你需要進一步的服務??”
他走到過道,看上去想喝去上一杯,但麥迪遜廣場花園的酒吧沒有冰鎮(zhèn)伏特加。
廣播員正在介紹選手,報出他們的年齡,體重和家鄉(xiāng)。巴斯科姆二十二歲,從未失過手??磥砜▋壤裢聿粫淖冞@一記錄。
錢斯旁邊的兩個位子空著。我本想坐過去,但一直沒動。警告鈴響起,然后第一回合開始的鈴敲響了。這個回合兩個選手動作緩慢,若有所思,誰都不急于亮出實力。巴斯科姆出拳強勁,但卡內利總是成功地避開。誰都沒有實實在在地打到對方。
這個回合快結束時,錢斯邊上的那兩個座位仍空著。我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他專心地看著拳擊臺。他肯定意識到我的存在,只是不露聲色。
我說:“錢斯?我叫斯卡德?!?/p>
他扭過頭,看著我。他棕色的眼睛閃著金光。我想起了我委托人的眼睛,那虛幻的藍色。當我昨晚在酒吧打探消息時,他沒事先通知便去她的公寓收錢。今天中午,她打電話到我的旅館,告訴我這件事?!拔液芎ε?,”她說,“我想,要是他問起你,問我一些問題,那怎么辦。但還好沒有?!?/p>
他說:“馬修 斯卡德。你在我的聯(lián)絡處留話?!?/p>
“你沒回我的電話?!?/p>
“我不認識你,我不給不認識的人回電話。你一直到處打聽我?!彼穆曇舻统翜喓?。聽上去像是受過訓練、上過播音學校。“我想看這場比賽?!彼f。
“我只想跟你談幾分鐘?!?/p>
“比賽時和中間休息時都不行?!彼碱^皺起,然后又舒展開?!拔蚁爰凶⒁饬?。你現(xiàn)在坐的這個座位我也付了錢,你知道,所以,我該有點私人空間?!?/p>
預備鈴響起。錢斯扭過頭去,將目光集中在臺上?;?nbsp;巴斯科姆站了起來,他的助手正將他的凳子拖出場外?!盎啬愕淖蝗?,”錢斯說,“比賽結束后我會跟你談的?!?/p>
“打十個回合嗎?”
“不會那么多。”
沒錯。在第三個或第四個回合時,基德 巴斯科姆開始修理卡內利,他用快拳痛擊對方,并夾雜兩三種其他拳法。卡內利很精明,但基德年輕力壯,動作快捷。他的步伐讓我想起了蘇拉 雷,是拳擊家蘇拉 雷 魯賓遜,不是蘇拉 雷 倫納德。第五回合時,基德右手一記短拳打在對方心臟部位,讓他腳步踉蹌,如果我把賭注押在這個意大利人身上,看到這里就知道輸定了。
這一回合結束時,卡內利看上去還很強壯,但他被擊中時,我看到了他的那種表情。所以,又一個回合之后,當基德 巴斯科姆用左鉤拳將他擊倒時,我毫不驚訝。數(shù)到三時,他開始起身,數(shù)到八時才站起來。之后,基德完全占了上風,用各種方式打他,就差沒拿拳擊場的立柱了??▋壤俅蔚瓜?,但馬上又站了起來。裁判跳到他們兩人中間,直視卡內利的眼睛,然后終止了比賽。
有幾個不愿比賽結束的頑固分子發(fā)出了一些不太強烈的噓聲,卡內利的一個助手堅持他的選手還能繼續(xù),但卡內利本人似乎很高興表演結束。基德 巴斯科姆跳了會兒戰(zhàn)舞,鞠了幾個躬,然后敏捷地翻過圍繩離開賽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