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上次去酒吧得到的太過慘痛的經(jīng)驗(yàn)教訓(xùn),柳旌沒敢再把我們往煙霧繚繞烏煙瘴氣的地方帶。
這一次,由蘇慕?jīng)Q定去哪里吃飯,以及吃過飯后該去哪里狂歡。
沒錯(cuò),他和柳旌異口同聲,都是用的“狂歡”這樣喪盡天良的字眼。
也許是久臥床榻的關(guān)系,剛剛出了C大女生宿舍的公寓門,明媚卻沒有絲毫溫度的陽光灑到我的頭頂,我竟然覺得一陣暈眩。
許涼辰伸手抓住我的胳膊,俊秀的面龐上掠過一絲擔(dān)憂,不等他開口問我,柳旌已經(jīng)在我身后悠悠地開口了:“許暖遲,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好涵養(yǎng)一如許涼辰,臉色也倏地一變。我已經(jīng)緩過神來了,不慌不忙地朝柳旌瞟了一眼,發(fā)揚(yáng)我一貫說話尖酸刻薄的風(fēng)格:“懷孕?我倒是想懷啊,只是我為了跟你搞女同性戀,把我男朋友都給甩了,你有讓我懷孕的本事嗎?”
我說完這句話之后,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幾秒鐘后,三個(gè)人紛紛回過神來——許涼辰的臉微微地紅了紅,眉眼卻是含著笑意;蘇慕低著頭,栗色的頭發(fā)垂了下來,在眼睛上面投下一小片陰影。
而柳旌,則是滿不在乎地轉(zhuǎn)過頭去,與之同時(shí),她櫻唇輕啟,嘟囔了一句:“就知道你丫沒事,還能跟我較勁,好得很!”
到了吃飯的地方,柳旌才真正見識到了什么才叫做好得很。我用盡所有“淑女”的方式風(fēng)卷殘?jiān)频爻韵铝俗雷由纤心艹缘臇|西,然后抬起頭來,才看到他們?nèi)齻€(gè)難掩驚詫的臉。
我吸著橙汁,含糊不清地解釋道:“我失戀了嘛……心里空虛,難道還不許多吃一點(diǎn)嗎?”
“一、一點(diǎn)?”柳旌插嘴道。
“失戀?!”許涼辰切中肯綮,終于后知后覺地洞悉了我的不對勁。
蘇慕則懶洋洋地倚著椅背,對我笑得分外慷慨:“暖暖盡管吃,想吃多少吃多少,今天蘇慕哥哥包你吃到心情痛快!”
我繼續(xù)吸著杯子里的橙汁,哧溜哧溜的聲音,終于讓許涼辰的眉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皺了起來。
他隔著桌子往前面傾了傾身子:“暖暖,你剛剛說失戀……是怎么回事?”
柳旌沉靜,蘇慕默然。
我不以為意地撇撇嘴,眼眶卻不由自主地紅了一下:“沒什么啊……我不想吊死在一棵樹上。我覺得女同性戀也蠻好玩的,我覺得柳旌脾氣這么爛鐵定嫁不出去,我覺得……”
“你和沈眉兼鬧別扭了?”許涼辰毫不猶豫地打斷了我的話,他微微蹙起眉頭,揚(yáng)起擔(dān)憂的弧度。
我捏著吸管的手微微一顫,我沉默了幾秒,忽略掉許涼辰灼灼的目光,然后抬起頭朝蘇慕笑道:“蘇慕哥哥……我想喝酒?!?/p>
我突然想把自己灌醉,往死里灌。
灌醉了,我就不用聽“沈眉兼”這三個(gè)字了;灌醉了,我就不用知道,他為什么連和我分手這樣的事,都吝嗇到只是發(fā)一條沒有絲毫情緒可言的短信,而不肯見我一面。
【2】
我想要喝得酩酊大醉甚至醉生夢死的小小要求,被許涼辰冷漠堅(jiān)定地拒絕了。
我轉(zhuǎn)過頭去想要向蘇慕求助,他看了看我,再看看冷顏冷面的許涼辰,陽光俊朗的臉上浮上了一抹無可奈何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