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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節(jié):兵血不冷(18)

兵血不冷 作者:林丹


"呦,開個破車子就神氣了,沒有我們在戰(zhàn)場上的指揮,你們坦克遲早都成為沒頭的蒼蠅。還沖鋒呢!只怕是越?jīng)_越瘋!"

楚天都似乎讓黃勇威給激怒了,眼一瞪:"誰,哪個說我的T98是破車子?我不怕告訴你,就算是M1A1來了,我也照樣撞翻它!"

黃勇威嗤笑道:"切!你說,你說你開的那什么,踢98,上過戰(zhàn)場嗎?你這么牛,當年打日本鬼子怎么看不到你牛?"

"那時?那時我沒學會開坦克,我要是學會了,那抗日戰(zhàn)爭還要打八年?八天我就壓平它小日本!"

正當楚天都和黃勇威聊得天南地北昏天黑地的時候,一串說著青蛙蛤蟆之類的聲音傳入三人的耳道,像燒紅的鋼針一樣扎得三人耳膜生疼。

三人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五個六十多歲的醉老頭正左擁右抱著一群穿得極其節(jié)約的女子。五個老頭滿臉雀屎一樣的斑點,肚大身小,活像一個肥冬瓜上頂著一顆干癟的霉棗。

"小日本!"孟龍飛一仰頭又喝干了一瓶啤酒,見楚天都和黃勇威疑惑地看著自己,又說道:"我在部隊學過一些日語,你們知道他們剛才說什么嗎?"

兩人憤怒地搖了搖頭。他們聽不懂這些日本人說些什么,但看這五個人臉上猥瑣的表情,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他們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的。

孟龍飛冷笑一聲,對二人說道:"小日本說,干,死,中,國,人?。?

楚天都和黃勇威感覺像被人用冰水從頭到腳澆了個透,醉意瞬間沒了,但胸口卻似乎有什么東西燙得厲害。

楚天都抓起一個空酒瓶,用力向玻璃桌錘去,卻在接觸玻璃桌的一瞬間被黃勇威奮力抓住。

"冷靜!冷靜!兄弟,砸壞了東西孟哥要賠錢的。"黃勇威提醒道。

楚天都橫了黃勇威一眼:"你叫我冷靜?那你搓瓶蓋干什么?"說著一把抓住黃勇威的右手腕,按在玻璃桌上。

孟龍飛看見,黃勇威的右手手心里有一個被搓成細條的啤酒瓶蓋。

他心口一熱,好一群熱血漢子!

"你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孟龍飛淡淡說道,但黃勇威和楚天都隱約覺得他的語氣中流出一種類似汽油的物質(zhì),一點火就要燃燒,就要爆炸。

三人的臉逐漸變得通紅,一言不發(fā),像沉默的火藥桶。

"七,月,七,日!"

"盧,溝,橋,事,變!"

"民族的,傷口!"

三人抬起頭,目光短暫相撞,都明白彼此心中構(gòu)思著同一件事。

沉默,火山一樣的沉默!

孟龍飛呼地站起身,舉起一瓶啤酒頭一仰一飲而盡,極其平靜地笑道:"你們在外面先喝一陣,我進去會會這幫遠道而來的日本客人。"他的笑容像凝固的鐵水一樣。

楚天都和黃勇威幾乎同時站起身來,一把將孟龍飛推倒在椅子上,異口同聲道:"你是中國人我們就不是嗎?這事要干就大家一起干,出了問題,要扛大家一起扛!"

孟龍飛再次站起身,欣賞地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搖搖頭說道:"都有種!不過,我實話跟你們說吧,我現(xiàn)在其實是一個無業(yè)游民,昨天在這個夜總會下的崗,所以凡是在這混飯的都認得我。今天上午劫匪搶的就是我的全部工錢,我也并不是什么大老板。就算我出了天大的事,局子把我請進去了,也不過相當于解決我的再就業(yè)問題。而你們不同,個個有家室有工作,沒必要為這事丟了自己的飯碗,讓家人挨餓。"

"不行不行,在戰(zhàn)場上我們從來不會讓戰(zhàn)友孤身犯險的。"楚天都否決了孟龍飛的建議,黃勇威也犟驢子似地點了點頭。

13

孟龍飛眼一瞪:"跟我講戰(zhàn)場?在戰(zhàn)場上我的軍銜是少校!你們是什么東西!"他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把自己的級別往上提升了三級。

一說軍銜,黃勇威和楚天都果然被唬住了。戰(zhàn)場上服從命令的天職在他們腦海中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兩人不再出聲,以沉默抗議著孟龍飛的仗勢欺人。

看著兩人一副氣呼呼的樣子,孟龍飛又有點于心不忍,畢竟自己奪取指揮權(quán)的方法不太光彩。他口氣一松說道:"讓你們跟我一起進去也可以,不過,你們必須保證一件事。"

黃勇威和楚天都馬上像松樹一樣打了一個百分之百標準的立正,臉上的神情清晰地寫著:保證完成任務(wù)。孟龍飛看這兩人的神情放心了,知道這時候哪怕要這兩個傻小子寫血書立軍令狀,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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