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已是樂在其中,一手搭上倩倩肩膀,笑道:“小蘭這歌還唱得不錯哈?!苯又鵁o比認(rèn)真地接話:“就唱得比我差一點?!?/p>
倩倩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豬?!?/p>
季曉桐望著態(tài)度突然逆轉(zhuǎn)的常笑,面容有一點點抽搐。
他不懂。不懂這個之前和他那么針鋒相對的家伙,為什么可以在一瞬間態(tài)度改變得……這么親切(?)……
不可思議。
其實,他們根本不熟吧……他晃了晃手中那罐啤酒,瞥了眼隨著歌曲搖頭晃腦的常笑,回頭陳華在位置上給了他一個眼神,提醒他們之間的賭注,于是輕輕瞇眼,拿著那罐啤酒迎上去了。
常笑輕哼了兩句“戀愛I am 雞”之后,心想今天容蘭、倩倩不喝酒,自個也無須當(dāng)護(hù)花使者,所以喝得很豪邁。一打畢一打至,陳華索性又點了一瓶白蘭地幾支綠茶,搖一搖晃一晃,混飲。
常笑終于把自己喝得面紅耳赤了。
席間倩倩臨時接了個電話先走了一步,容蘭心想常笑能喝,沒多加阻攔,也沒往心上去,和陳華、老虎侃上了。
孰料常笑突然怔怔瞅著季曉桐,傻愣愣一笑,猛地動作極具豪氣地一把攬住他肩膀,用力將他勾向自己。
季曉桐整個人都蒙了,這分明是去不良場所喝花酒的大爺舉措……
而常笑近距離望了望他后,竟無端用手大力捏了捏他臉蛋,笑瞇瞇地吼道:“小樣!模樣生得真水靈??!”
……
季曉桐臉直冒黑線,倏地臉竟?jié)q得通紅,一邊掙脫,一邊大吼:“放開!”
一旁幾人愣了愣,撲哧大笑,陳華故作調(diào)侃,比了比季曉桐:“我家滴,花姑娘滴,大大滴!”
她點點頭:“骨的骨的,How much?”
“……”這頭容蘭終于意識到事情不對,心想常笑八成喝醉了,再一想自己絕對沒本事將她搬回宿舍……趕緊囧囧迎了上去,想趁她還有一絲意識,先扶回去。
不料常笑意識還有,良知卻所剩無幾,絲毫不予答理,幾番拉扯,容蘭根本奈何不了她——這家伙喝醉了性子還是倔得很。
季曉桐也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也不知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她捏的那一下,亦或者是因她說的那番話,依舊余紅未褪,頗有種人面桃花相映紅的奇妙之韻。便又瞪了一眼常笑,咬牙切齒:“這怪胎究竟從哪石頭蹦出來的!”
常笑嘿嘿一笑:“我知道,大蒜是地里長的。”
“是大帥!”他沒好氣。
“好吧,大帥?!彼龔纳迫缌?,又是一笑:“來,我們來對唱情歌?!?/p>
這番調(diào)侃把幾人樂得,完全看好戲的模樣。
容蘭只得忙著給倩倩打電話,她根本搞不定發(fā)酒瘋的常笑。媽的,她平時喝醉頂多倒頭就睡,哪像常笑有如一匹脫韁的野馬,豪情奔放。
還有心思調(diào)戲男人……寫小說寫多了對吧,關(guān)在籠子里太久了是吧。
“啊,電話……”常笑突然歪了腦袋,從牛仔褲口袋里摸出震個不停的手機(jī),剛要接,容蘭已是搶過手機(jī):“行了,你歇著。”便走至門口稍微安靜的地方,堵著一邊耳朵:“喂?你好,喂?”
“……”
容蘭意識到對方已在聽,又道:“我是常笑舍友,她現(xiàn)在不方便接電話,如果不著急,我待會再讓她打回去吧?!泵獾贸Pτ趾詠y語。
“……喂?”畢竟是找常笑的,容蘭雖然著急但還是等對方回應(yīng)。
“哦,是容蘭?!?/p>
對方才慢慢應(yīng)了句,那聲音不緊不慢,和她的著急形成鮮明對比,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疏離。
容蘭頓了頓……靠,是余非!
老實說,她不大喜歡他,說不喜歡吧,不如說有點怕,這個男人一雙眼眸看似無害實則看穿百物,關(guān)鍵是你永遠(yuǎn)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有時會覺得他就是一個世界,就應(yīng)該那么一個人悠悠到老。
可是他身邊偏偏有常笑。
還是不喜歡啊,明明看著他還笑笑和她們打著招呼,只是偶爾轉(zhuǎn)身,會不小心瞥見他眼底的淡漠和疏離。
其實他一向能成功捏造其人溫潤易處的假象,無奈她和倩倩卻都是直覺太敏銳,腦袋很精明的女人……
對那個家伙來說,唯有常笑不同吧。
容蘭不禁白了自己一眼,居然會覺得他看著常笑的笑容,明明的,閑淡的,竟也會有種春花絢爛的錯覺。
也只有常笑那種少一條筋的女人才受得了他……
“那……有事嗎?”說罷容蘭突然不知如何是好——在常笑喝醉的情況之下。
老實說,她和倩倩都懷疑過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但常笑說得太坦然。
落落大方,無一絲曖昧。直率得甚至讓人懷疑不起來……
“嗯,沒什么。”余非語調(diào)依舊彬彬有禮,隨后淡道:“請告訴她,我在老地方等她。”
“呃……”
“她忙完了,讓她直接過來吧。請問,”他輕輕一笑,聽著從電話那邊傳來的奏樂,語調(diào)分明是萬事好商量的:“方便嗎?”
“……”容蘭沉默了三秒,鎮(zhèn)定萬分地開了口:“我還是讓常笑接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