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身子扶正,大概是怕她掉下去,輕瞄了一眼那高度,淡淡地回了她一句:“你記錯了?!蹦睦镞@么矮,嘴角卻輕輕銜著笑意。
“哼!”她哼了兩聲:“我記憶比你的好多了!”關于他的事,她好多都記得!
他沉默,依舊背著她前進,然后輕描淡寫地道:“好漢不提當年勇。”
“唔……”常笑沉默了下,聳聳肩,口吻無比妥協(xié):“那好吧。”
因為……他已經(jīng)長得比她高了呢。
常笑瞇了瞇眼,想起那該是一次郊游吧,他是怎么把腳扭到的她忘了,只記得當時和老師走散了,只記得他一甩平時生疏有禮的模樣拼命掙扎,只記得她拼了小命將他從山頂背下來,只記得背下來后口干舌燥熱汗淋漓……
只記得后來就和他很熟了。
現(xiàn)在想想,那真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情,若現(xiàn)在讓她再背著他走一次原路……
那她還是先跑下山求助吧……
常笑放心地把頭枕在他肩膀上笑:“我記得當時我還很熱血地想,你要是殘廢了,我就干脆拜托我媽多照顧你一個,嘿嘿……”就順帶摸了摸他的頭發(fā),突然又產(chǎn)生一些委屈:“你以前的樣子小小的多可愛,可是你一轉眼就這么高了!”又將手倏地往上一舉:“這么高!”
他又淡淡地睨了一眼:“你看錯了?!彼植皇且γ鳌?/p>
“余非……”
“嗯?”
“……沒事了?!本拖雴枂柲闶遣皇窃谛?。不知怎么的,她可以感受到他嘴角越發(fā)加深的弧度,還想問他的聲音怎么會變得這么溫柔……
過了會,他平淡地開口:“我以為你問我要不要以身相許?!?/p>
“嗯?”她頓了頓,聲音輕了下來:“才不是……”
她不敢……
好累啊……她輕輕地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逐漸陷入對往事的追溯……上高中之后,男女關系好像在瞬間變得撲朔迷離,神秘無比。
某人和某人開始曖昧,某人對某人若即若離,某人與某人親密無比……
偷偷拖小手的情況也多了,幾個女同學聚在一塊就是聊聊哪個男生。
她其實很奇怪容蘭和倩倩為何對他敬謝不敏,因為那個時候,他……好像總是被提起的那個。
連帶老師也敏感了起來,那時他和隔壁班的班花不知因為什么事,在走廊上單獨站了幾分鐘,就被老班請進辦公室品茶,反觀她……
其實老師是覺得他和女的單獨站在一起比較危險對吧。
哼,現(xiàn)在想想隱隱覺得不服氣,她那會明明天天和他勾肩搭背,老師居然一直不聞不管不問,全然相信她是品學兼優(yōu),不問情事,不食人間煙火的……
二愣子。
事實上她桌子里常常偷放著幾本言情小說,細細品味,可面對愛情,她依舊是一無所知。
隱隱聽見有人喚她,常笑,常笑……
“嗯……”她模糊地應了一聲,隨之困意來襲,漸漸失去了意識。
又是隱約聽見他像是輕聲在問……
要不要我……以身相許?
哼……她閉著眼睛輕輕呼吸,不可能!
她是什么時候被送回的宿舍她全然不知,但爬起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陽光透過陽臺,金燦燦的。
睡著之前的事,她倒也記得清楚。先是喝醉了酒,然后不理容蘭拉扯放聲高歌,后來余非背著她,她又說了些胡言亂語……
嗯,沒了。
這也沒什么太丟臉的,她又不是唱得不好聽。至于余非,和他太熟了,小打小鬧一下沒什么了不起。
就是嗓子不知怎么的痛得厲害,聲音嘶啞,說話發(fā)音都困難,只得躺在床上給大哥打了個電話,問問要吃些什么藥。
說干就干,然而電話好容易通了后,那家伙第一句話就是:“怎么,懷孕了?”
呸!她雖然寫文的時候男女主角總是不知節(jié)制,但她從心理到身體,從生理到肉體,全部都很保守好不好?
她就想不通了,大哥是位婦產(chǎn)科醫(yī)生,平日里謙和有禮,總是談笑風生,怎么對她總說不出幾句好話?不過她們家人大凡傷風感冒的,還是習慣給他打電話,盡管他在婦產(chǎn)科。
她癟了癟嘴道:“嗓子疼……”
“哦?!彼袷窃诿χ裁?,心不在焉,然后說了句:“除了懷孕以外的事,你都去找余非哈,乖,哥忙去了,拜。”
沒良心。她瞪了一眼掛斷的手機,一瞅宿舍里大白天的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真委屈啊。
可是嗓子疼是一回事,肚子餓又是另一回事,昨夜三更半夜蹲在廁所里排泄肥料,現(xiàn)在想起來腳還在發(fā)麻……于是簡單洗漱了下,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下樓買白粥和……
枇杷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