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肚子很餓,翻了冰箱找找,里面只剩下幾顆雞蛋。
盛晚歸摸摸癟癟的肚子,趴在桌子上,等著南霽云起來??傻攘撕镁盟紱]有來。盛晚歸餓極了,又打開了冰箱,盯著雞蛋,眼珠一動,立刻動手。
放平底鍋,點火,放油,放雞蛋,似乎很順利,可是,為什么沒有人告訴她,鍋里會冒起黑煙呢?油煙蒸騰起來,夾雜著燒焦的味道,一絲絲鉆進(jìn)鼻腔里,像是化學(xué)藥水的味道。眼看著黑煙越冒越多,落在鍋里的蛋液被煎得“吱吱”作響,黑乎乎的就像是燒焦的碳。
該怎么辦呀?驚慌之下,盛晚歸腦子里一片混亂,著急的用手去拿平底鍋,剛接觸到鍋沿,便“啊”的大叫一聲,一股灼燒的痛意傳來,她不敢再上前,焦急的大叫:“小南叔叔……”
房門大響,南霽云像離弦的箭一般沖過來,迅速關(guān)上煤氣開關(guān),一把拉過盛晚歸的手,伸到水龍頭下面,一股冰涼的感覺透進(jìn)被燙紅的地方,盛晚歸被他拉得很疼,臉上卻布滿笑意,揚起一張大大的笑臉,轉(zhuǎn)頭去看,只見小南叔叔緊皺著眉頭,眼神焦灼,厲聲的斥責(zé)她:“你要干什么?不知道動火很危險的嗎?”
盛晚歸嘟嘟嘴,委屈的說:“可是……我餓了,等你你也不出來……”
南霽云的目光放柔和了,握著她手的力道松懈下來,有點兒無奈道:“你不是最喜歡打擾我的嗎?怎么不去敲我的門?”
“我怕打擾你,這幾天一直都待在房里,我想功課一定很緊張……”
“你呀,真不知道說你什么才好?!蹦响V云微微搖了搖頭,卻已經(jīng)全無責(zé)怪之意。
盛晚歸覺得手中的那股灼傷感更強了,仿佛蔓延到了心間,加了些蜜糖,甜極了。
南霽云有點兒寵溺地摩挲著盛晚歸的頭發(fā),道:“都燙成這樣了,還笑!”
盛晚歸笑得更加燦爛:“沒事,我一點都不疼。”
南霽云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沖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她的手,用毛巾擦干凈后,又取出一管藥膏,細(xì)細(xì)的涂抹在傷口上。盛晚歸手上多了異物,很不舒服,不自覺的想要擦掉,南霽云皺著眉頭,嚴(yán)厲的說:“那只手,不許動!”
盛晚歸連忙將手背在后面,說:“是!”
南霽云滿意的點點頭,轉(zhuǎn)身過去,將一片狼藉的廚房收拾干凈,重新拿個雞蛋過來,很快的,兩只冒著熱熱香氣的荷包蛋就做好了。
盛晚歸望著南霽云,心里涌出一陣感動。
到了黃昏時分,忽然刮起風(fēng)來,吹得青草微動,四下里響起一陣窸窸簌簌的聲音,明明晴朗的天氣霎時變了臉。天空中的云彩厚了起來,白白的顏色暗了下去,仿佛在上面潑了些淡墨,層層疊疊,似一幅濃淡相宜的水墨山水畫。
客廳里,電話一直在響,南霽云無法安心學(xué)習(xí),無奈地接起來,是盛壯北。他聲音有些著急,匆匆忙忙地說了好幾句,反復(fù)強調(diào)說,小晚非常怕打雷下雨,務(wù)必讓南霽云今晚和她呆在一起。
南霽云放下電話,撇撇嘴,沒當(dāng)回事。
外面風(fēng)大了起來,巨大的呼嘯聲從四面八方云集過來,天越來越陰霾,一層一層黑色的云越積越厚,空氣沉悶,屋里又悶又熱。
只幾分鐘的時間,天就黑透了,偶爾幾條閃電劃過天際,瞬間將大地照得一片大亮。
盛晚歸縮在沙發(fā)里,臉色發(fā)白,緊緊的盯著電視屏幕,手里拿著零食袋子,卻已無心再吃。
南霽云打了個哈欠:“今天早點睡吧,下雨時睡覺最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