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南霽云注意到盛晚歸有些不對勁，忙走過來俯下身子看著她。

盛晚歸不敢抬頭，攪動著冰涼的手，心里亂作一團，慌張又有忐忑。

“你怎么了？干什么壞事了？”南霽云開玩笑的說。

盛晚歸滿心的愧疚，滿心的懊悔，感覺心里頭一會冷一會熱的，就像是一會在北極，一會下在赤道一樣，難受極了，她鼓了鼓勇氣，猛地抬起頭，正要承認錯誤，卻見南霽云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到了書桌旁，顫抖著拿起了畫軸，滿眼全是不可置信的悲傷。

“小南叔叔……”盛晚歸怯怯的開口。

南霽云恍若未聞，像是掉了魂魄一樣，眼神空洞。

“小南叔叔，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笔⑼須w在角落里不停的發(fā)抖，南霽云的態(tài)度令她害怕。

南霽云輕輕的溫柔的撫摸著那塊黑漬，眼睛赤紅，泛起血絲。

“小南叔叔，你不要不說話，我……好怕……”她受不了這樣沉默的煎熬，每一秒鐘，都過得像一個世紀那么長。

“小南叔叔，求……”

盛晚歸的話還未說完，就見南霽云猛地轉過頭來，眼睛里仿佛蓄滿了千年寒冰，冰冷如刀，晚歸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的往后退著，可是她本來就已經(jīng)靠著墻，退無可無，睜大了眼睛，驚恐的見著南霽云慢慢的走過來。

“小南叔叔……你……你要干嗎……”盛晚歸聲音顫抖不已，像極了風中飄散的落葉，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她從沒見過這幅樣子的南霽云，冷冰冰的臉上全是怒氣，隱忍不發(fā)。

“為什么毀掉我的畫！”

南霽云終于開口了，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像是摩擦金屬時發(fā)出的聲響。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南叔叔……”盛晚歸不敢直視他的眼神，慌忙低下頭去，無力的辯解著。

“不是故意的？我不信！是不是你爺爺讓你這么做的？他連我爸爸的最后一幅作品都不肯放過，對不對！”南霽云橫眉怒目，厲聲的質(zhì)問。

盛晚歸擦著眼淚，哆哆嗦嗦的繼續(xù)辯解：“不是的，跟爺爺沒關系，是我自己不小心，你打我吧罵我吧，你不要生氣……”

“打你罵你？”南霽云冷笑一聲，臉色青紫，“打你罵你有用嗎？打了你罵了你，我的畫就能恢復到原樣嗎？你知不知道這幅畫對我意味著什么？這是我爸爸留給我和媽媽的唯一的作品，是換都換不回來的寶貝，你知道嗎！”

盛晚歸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個球，顫聲說：“我知道，小南叔叔，我知道的?！?/p>

南霽云冷哼一聲，反問：“你知道什么？你要是知道，就不會這樣輕易的對待我的畫！”

盛晚歸腳下一軟，跌坐到墻根下，嘴里依然含混不清地辯解著：“我知道……我真的知道的……”

南霽云更加生氣，一把拽過她的胳膊，蠻橫地往門外走：“你給我出去，以后不準再進我的房間！”

“小南叔叔，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盛晚歸哭喊著說。南霽云的手，就是一把大鉗子一樣，夾得她疼極了。

南霽云不理不管，將她推到門外，再次厲聲警告：“以后不許接近我，不許接近我的房間！”

說完，啪的一聲把門關上。

盛晚歸在門外瘋狂地砸著門哭喊著：“小南叔叔，開門呀，是我錯了，你不要不理我。”

南霽云頹然的坐到椅子上，看著畫上的一點墨漬，心頭疼痛難忍，仿佛有萬馬馳過，踐踏著他的心。他撫摸著畫中的美麗少婦，禁不住淚流滿面，低低地喃喃著：“對不起媽媽，對不起爸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