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書記不愛聽了，制止他：“你別胡說八道了，跟王市長沒大沒小的，說你的想法。

”

窩頭跟常書記的關系沒有那么鐵，也就不敢跟常書記像跟王市長似的那么痞，馬上一本正經(jīng)地說正事兒：“我估計首長不管怎么說還是對家鄉(xiāng)風味有感情，我是這么想的，首長家鄉(xiāng)的口味是咸中帶甜，清淡為主，所以我們安排食譜的時候還是以首長家鄉(xiāng)風味為主，以我們的本地風味為輔，上學時代呆過的地方就沒必要那么重視了，俗話說窮學生窮學生，現(xiàn)在首長官大了，可是上學的時候照樣窮，那時候只能在學生食堂吃，不可能對當?shù)氐娘L味有什么感覺，所以我不敢保證首長能開恩品嘗我們這邊的拿手菜，卻敢保證讓首長吃得比在省上吃得舒心、合口?！?/p>

王市長又罵他：“八月十五還沒到呢，你別蛤蟆鼓氣裝牛，話說得太大了吧？我就不相信你能比省上的廚師還高級?！?/p>

窩頭說：“廚師混到一定程度，手藝也都差不多了，真正能決出水平高低的就靠這兒了?！闭f著用粗胖的手指了指肥碩的大頭，“聰明來自腦袋大，到時候你就看著吧，有章副秘書長作證，首長在我們這兒吃得要是不比省上好，你就撤我的職，讓我掃廁所去?！?/p>

常書記說：“小沃的話聽著倒有些志氣，我們盡力而為，又要讓首長吃得好，又不能違反了首長的原則。小沃，如果這次你搞得好，我跟王市長獎勵你?！?/p>

窩頭受到書記的精神鼓勵，又來了勁頭，說：“我們搞分餐制，每道菜上來由服務員分到每個人的碟子里，一分誰也說不明白吃了幾個菜，多弄幾個菜首長也不知道。對了，剛才王市長說八月十五還真提醒我了，大后天就是八月十五，首長在我們這兒過八月十五啊，中秋節(jié)總不能還讓首長四菜一湯吧？”

章副秘書長說：“到時候再跟首長商量吧，我想八月十五改善一次伙食總不為過吧？

”

王市長說：“老百姓家里過八月十五也得改善改善伙食，首長來了八月十五還能讓首長吃四菜一湯？絕對不行。”

章副秘書長說：“但愿你王市長能上些好貨又不挨批評?！?/p>

常書記說：“過節(jié)改善生活人之常情，首長絕對不會大過節(jié)的因為我們多上了幾道菜批我們。好了，吃的就研究到這兒，再到客房看看吧?！?/p>

于是黃金葉趕緊在前頭帶路，把大家領到了四號樓。

來到總統(tǒng)套間，章副秘書長連連搖頭：“夠嗆，夠嗆?！?/p>

常書記問他：“怎么夠嗆了？不夠標準？”

“不是不夠標準，是太夠標準了，我估計首長可能不會往這里頭住。在省里的時候，我們也是給他安排了總統(tǒng)套間，他沒住，就住到了一個普通的套間里頭，反而把我們鬧了個措手不及?！?/p>

王市長冒了一句：“客隨主便嘛，這還不是為了安全，要是首長都這么較勁，可真不好接待?！?/p>

常書記扯了他一把：“王市長的意思是這套房子閑著也是閑著，首長住到這里安全保衛(wèi)工作好做一些，也能休息得好一些，沒有別的意思?！?/p>

章副秘書長說：“我明白王市長的意思，跟我說沒用，有本事等首長來了親自給首長解釋去，就說讓他客隨主便，首長要是真的能隨你們的方便，我求之不得。”

王市長來了勁頭，對章副秘書長說：“你以為我不敢說？如果首長不往這里頭住我就真說，讓他客隨主便，看看首長怎么回答?！?/p>

章副秘書長笑了，對常書記說：“老常啊，碰上這么個牛板筋搭檔日子好過還是不好過？”

常書記說：“靠的還就是老王這種牛板筋勁兒，現(xiàn)在干事情多難？尤其是行政一把手，處在各種矛盾的焦點上，沒有點不屈不撓的牛板筋的戰(zhàn)斗精神真就不行?！?/p>

王市長讓常書記撓到了癢癢肉，挺感動地說：“老常啊，有你今天這幾句話，苦點累點操心點都值了，理解萬歲嘛?！?/p>

常書記馬上說：“不過我看你還是聽章副秘書長的話，韌性、戰(zhàn)斗精神固然可貴，用到首長身上怕不太合適，還是主隨客便吧，先這么安排著，同時再準備一套普通套間，如果首長執(zhí)意不肯住總統(tǒng)套間，也不能像你那樣逼著人家主隨客便?！比缓髮S金葉吩咐，“就按我剛才說的辦，兩套方案，都要備好，千萬不能出婁子?！秉S金葉連連答應。

王市長說：“行了，就這樣了，吃飯吧，我真有點餓了。”

黃金葉一聽這話又趕緊先跑到餐廳安排去了，錢亮亮陪著書記、市長還有省委的章副秘書長一行到了餐廳，就見省公安廳的副廳長已經(jīng)在市公安局局長和李二哥他們的陪同下開始吃了，見他們一伙進來就紛紛起身讓座，章副秘書長說：“你們是一個溜子的，我們不騷擾你們?！闭眠@時候黃金葉過來請他們到密封餐廳進餐，常書記就過去請省公安廳副廳長一起到密封餐廳就餐，市公安局那幫人便也紛紛幫著常書記推省公安廳的副廳長跟常書記他們走。常書記說：“首長來了肯定在密封餐廳進餐，你事先體會體會對安全保衛(wèi)工作有好處?！?/p>

副廳長就向市公安局那幫人告辭跟了常書記他們朝密封餐廳走。錢亮亮在這種場合下只能跟在他們的后面，覺得后面有人扯他的衣襟，回頭一看是李二哥，李二哥悄聲說：“哥們兒，從明天開始我們就得進入一級戰(zhàn)備，今天給兄弟們上點辣的成不成？”